第3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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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当婊.子又立牌坊, 这般狠毒的亲娘,真是闻所未闻。看您这意思, 是卖了女儿一次不算,还准备卖过再剥一层皮?”有性格泼辣的妓子直言嘲讽, “养儿防老,也不是榨干血肉的养法。”
  旁边的恩客搂着妓子的小腰, 笑着撑腰:“美人儿, 谁要榨你血肉, 尽管跟爷说。”说着往那妓子脸上香了一口, 冲着刘李氏道,“那老妇,莫再哭丧毁了爷的兴致。”
  待众人的议论声稍淡后,刘拂才面无表情道:“秀才夫人, 您请回吧。”
  在她叫破刘李氏身份后,四周一片哗然。人声沸腾,指着刘李氏骂了起来。
  “果真不是亲娘!”
  “简直有辱斯文!”
  刘李氏脸上阵青阵白,伏在地上抹泪,满脸可怜:“兰儿啊!娘知道你怨我心狠……可要不是家中实在艰难,我这后娘又何苦做这坏人!你爹爹是真的不行了……你便是恨他,好歹看在你兄长的份上!”
  兄长?
  刘拂微愣,顺着刘李氏的指尖,将视线投向远处的青年——与其说是青年,不如说是刚刚长成的少年人。
  因那青年站的极远,所以刘拂一直没有发现他并非路人。此时遥遥与对方视线对上,虽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心口却是一悸。
  从未有过的浓厚思念和哀伤,绝非她本身会有的情感。这突如其来的心悸消散地极快,在短暂的慌乱后,刘拂便冷静下来。
  这是刘小兰遗留下的情感。
  面对卖了“她”的刘李氏时无动于衷,对着青年时却难过不已,可见小姑娘与她的哥哥关系应该极好。
  却不知这份骨肉血亲的深情,是不是一厢情愿。
  毕竟再过十数日,“她”就已被卖到饶翠楼一整年了。而这位胞兄,直到今天才随着继室来“要人”。
  丝毫不怕被至亲至爱的兄长发现不对,刘拂没有移开视线,只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青年。
  一袭洗到发白的淡青色长袍,将那人瘦削的身形衬得越发单薄,强打着精神,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看上去,倒是文质彬彬的。那张俊脸比起面前的刘李氏来说,也更像是亲生的。
  “您就是不为了刘秀才,便是为了您儿子,也不该继续闹下去了。”
  刘拂微弯下腰,伸手替刘李氏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她声音轻柔温婉,语气平和可人,说出的话在刘李氏听来,却比初春的冷风还要冰凉刺骨。
  “你!你说什么胡话……”刘李氏咽了口唾沫,“乖女儿,你就算回家一趟,又哪里会与你弟弟、兄弟有碍?”
  一个妇人,如此不要脸面地祸害原配的女儿,自不会全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便像刘李氏自己说的一般,她又何苦背个恶名呢。
  但若她有个儿子,那就完全不同了。为了小儿子,舍弃并不喜欢的女儿,刘秀才的心思也就说得通了。
  “用皮肉钱举业,还想着能得天子青眼么。”刘拂低声冷笑,在刘李氏期待的目光下,掀开望日骄手中托盘上的罩布。
  取出的却不是银子,而是剪子。
  “兰儿!兰儿你莫冲动!”刘李氏惊得往后一坐,忙喊道,“大郎!大郎快劝劝你妹妹!”
  青年在刘拂冷冰冰的注视下大步上前。
  刘拂哼笑一声,再不看他。抬手取过披拂在背后的一缕发丝,剪下丢到两人面前,朗声道:“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昔有三太子剔骨还父削肉还母,一年前由你卖了自身算是还了父精,这缕头发就算还了母血。”
  “还望诸位见证,从今日起,我便是新生。”
  “出入饶翠楼的多为达官显贵,若再纠缠,小女可要不客气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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