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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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便是连亲长不止一次主持过乡试的谢显与徐思年,都微微一愣。
  刘拂笑望众人,卖了个关子:“你们猜,今夜有几人难眠?”
  徐思年道:“仅就咱们院中,便有六人了,全金陵三千二百一十一人,恐怕只有个零头能够安睡。”
  谢显收好红封,沉吟道:“聚奎堂内上至主考官下至奉茶小吏,共有一百三十四人。”
  “那左不过,就是这三千三百四十五人了。”
  刘拂摇头笑道:“每逢科举,贡院处就会多出许多探报人,他们只要听到堂中唱报,便会记下名姓籍贯排名传报出来,使人沿街叫卖。也有带着孩子求文运的百姓围在贡院周围,若是有人知晓得中书生的住址,亦会前来贺喜。”
  “虽说宵禁严苛,不过今夜乃是三年才有一次的好日子……”刘拂将视线转向谢显,唇边笑弧明显,“便是被衙役捉到,谢大人也只会不痛不痒训斥一句,就将人放了的。”
  是以她才会备下这么多的铜钱红封,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望一眼天色,刘拂轻声道:“按着时候,解元的名字应当入榜了。”
  五十多年后啊,她也曾有这么一天晚上,对月饮酒,不愿安睡。
  直到月落日升晨曦出现时候,她的院门才被上来道贺的百姓敲响。虽说心中早有估计,但久久侯不到喜讯的刘拂,也曾忐忑非常。
  见她神色中满含怀念,错以为她是为生父伤怀的众人,都默默咽下了还未出口的话。
  “怎么都不说话?”刘拂挑眉,“莫不是担忧一会儿自家兄弟中了解元,自己的表情不知该如何摆放?”
  众人皆笑,想起今个儿是难得没有课业的日子,仅剩的焦虑也荡然无存。
  这一回,刘拂再没说让他们包揽前五的话。
  可即便她什么都没说,坐在最远处的周行依旧面色沉沉,一言不发。
  刘拂丢了个佛手进他怀里,在周行抬头看他时,递出一个堪称明媚的笑容。她抬起手,指了指天上的明月:“三哥你看……”
  周行的视线先是紧紧凝在刘拂素白的指尖上,许久之后才顺着她的手指,看向黑黝黝的天空。
  黑夜如雾,月光如瀑,明月迢迢,似在天边,又似在眼前。
  “怪不得古人常凭月抒情,如我这般愚人,竟是到今日才发现月色之美。”
  刘拂轻笑一声:“三哥不过十九,年少的很哩,便是再过十年,也算不得晚。”她顿了顿,又道,“苏仙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三哥你生来便比旁人强上百八十倍,就算一时挫折,也算不得什么的。”
  周行垂眸,抛起佛手又接住。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攥在佛手凹凸不平的外皮上,沾满了果子甘冽的清香。
  许久之后,周行才抬起头,定定注视着刘拂,轻声唤道:“阿拂。”
  刘拂:“嗯?”
  她这才发现,周行不知何时,竟将对自己的称呼换了换。
  “阿拂。”周行神情舒缓,透亮的凤眸中再不见丝毫方才满布的阴霾,“你等着,年前再次下场,我定夺个头筹给你瞧。”
  “即便再在粪号?”
  满志雄心的周行:……
  “我……”
  他才启口准备表决心,就被门外传报的声音打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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