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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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翌王和陈皇后是被冤枉的?”皇帝的手撑在高几上,望着沈彦钦问道。
  “不能肯定,但确实有很多疑点。”沈彦钦凝眉回应,“若非有冤情,何故陈氏不惜冒死欲害王妃,曾经领命去赐死陈皇后的人是我,我能理解他对我的怨恨。只是今儿这事细想起来,确实有很多蹊跷之处。”
  “说说。”皇帝绕到高几后坐了下来,皱眉仔细听着。
  沈彦钦走到离高几两步远的地方,稳了住,道,“当初我去奉命去华穆宫时,陈皇后大唤冤枉,将死之人,不见一丝的悔恨,不是执迷不悟便是本就有冤。再说书信的事,我前两日打听过才知,当初搜出来的书信,只有一封内容是筹划谋逆,其它均无异常。此等大逆之事,应是蓄谋已久,怎能只有一封信呢?若是都销毁了,为何偏偏这一封没有销毁。”
  “嗯。”皇帝望着眼前的砚石,缓缓点了点头。
  “这只是儿臣的猜想罢了。”
  “猜想?”皇帝冷笑,“若是猜想,你会费心思让朕听这首《汉宫秋月》。”这曲子一响,皇帝就猜出是有人故意为之了,满堂人扫一遍,除了这个宁王,没人敢再提曾经的皇后。
  沈彦钦不慌,垂目恭谨道,“九九重阳,阖家团圆,登高避灾。往年都是陈皇后筹备的,陛下与陈皇后之间的夫妻之情朝臣百姓不知,为人子岂会不知。其实父皇一直都未曾放下过这份情义。”
  沈彦钦这话说的没错,沈程明还是皇子的时候陈氏便嫁与他,一路风雨,这么多年的夫妻情感不是说抹便能抹掉的。即便两人吵过,闹过,她大逆不道过,人没了,反倒念的都是她过去的好,不然他也不会免去她罪身,以妃礼下葬。
  “既然你这么肯定其中的冤情,你可知幕后之人是谁?”
  “儿臣不知。”
  “不知?”皇帝盯着默立的沈彦钦,“那此事交于你办如何?”
  沈彦钦施礼,镇定道,“儿臣不敢接此案。”
  皇帝抚案大笑起来,可这笑声甚是让人心悚。“不敢,好一个不敢,你这一个不敢便把这幕后之人给交代了。”这人非皇室莫属了。倒也是,能与陈皇后牵扯到利益的,也只能是皇室的人。皇帝心寒,这就叫因果轮回,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早晚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退下吧!”
  沈彦钦退出偏殿时,正殿的歌舞已停,但众人依旧守在原位没敢动。他回到原位,见到余竞瑶握着她的手,淡淡一笑,示意她无事,便不再言语其他。贵妃目光始终未离他身,几次开口却终没问出来。她不开口,自然没人敢询问。不多时,皇帝也回来了,筵席继续,不过此刻的人各怀心思,兴致也不似之前那么高了。
  傍晚回到宁王府,余竞瑶把宝儿接了来,宝儿贴在母亲怀里很开心,余竞瑶逗了他一阵便给他喂了奶。攒了一日,宝儿吃了个饱,便乖乖睡了。
  小东西睡下了,沈彦钦也从沐室归来,她帮他把头发束起,提道了今日的事。
  “你随陛下去了偏殿,贵妃便问了我很多的话。”
  “问你什么了?”沈彦钦握住了头顶妻子的手问道。
  余竞瑶把束好的发带拢了拢道,“问那《汉宫秋月》可是你有意给陛下听的,还有国舅的事。”
  沈彦钦沉默了一会,拉着她的手坐在了床榻上,澄净的双眸盯着她,嗓音低沉道,“你还记得曾经我问过你,若是我做了让你伤心的事,你能理解我吗?今儿我再问一次,行吗?”
  她似乎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笑了笑,“我还是那句话,能理解。”
  他释然地点头,便把今日在偏殿和皇帝说过的话告诉给了妻子,余竞瑶安安静静地听着,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所以说,皇后是被贵妃陷害的?”
  沈彦钦肯定地点头,“除了我,也只有她会做这事了。”
  “除了你?”余竞瑶反问道,“这事你也逃不了干系吧,你若不让国舅劝皇后和翌王通信,贵妃怎得机会下手?其实你一开始就知道皇后是被冤的吧,但是你也没阻止过。”
  沈彦钦闻言,无奈笑了笑,甚是凉苦,“我若不如此,以皇帝对皇后多年的情分,他是下不了决心的。”
  皇帝对皇后是有情的,他人看来感慨。但沈彦钦看来是何等的痛心,今日在他面前,皇帝提及与皇后的夫妻之情时,可曾考虑过这个儿子的感受,可想过他的母亲萧氏,如此比较,还真是冷酷至极。
  余竞瑶感觉得到他的恨,皇后和太子是罪有应得,即便剥去图谋废立的罪名,她们犯下的错就少吗?沈彦钦心狠,这她一早就知道的,她没把他当做圣人来待,他有发泄愤恨的权利,她也知道他做事有他的原则。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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