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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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情却很平静。
  镜中的少年神色也很漠然,眼尾冷冷勾出狭长的弧度,黑眸毫无情绪。
  仿佛并不在意这满身的伤痕。
  同少年静静对视一会儿,贺寻单手拧开药瓶。
  药液香味清凉。
  住院时见到一身鞭伤,医生几乎要报警,最后还是聂一鸣硬按着对方的手才拦下来。
  那时他神志不清,朦胧间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等再度清醒时,面对的是一整个病房同情而欲言又止的目光。
  大概是把他当成了无辜的家暴受害者。
  这瓶药就是同病房的大爷硬塞过来的,说是有助于疤痕愈合。
  “小伙子命真硬!”大爷前半句嗓门洪亮,后半句声音就突然小下来。
  贺寻却还是听清了那半句——
  “真可怜啊。”
  啧。
  贺寻一扬眉,半身镜里,少年也跟着露出一个有些嘲讽的笑容。
  要是大爷知道贺子安被捅了好几刀,在重症监护室躺得更久,不知道还会不会觉得他可怜。
  然而时至今日,他从未后悔过。
  可怜和可恨只有一线之隔,比起可怜,他宁愿当那个被人恨的人。
  反正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贺家上下人人都恨他。
  和白酒径直接触伤口相比,用药液擦拭伤疤显然温和得多,不一会儿,药就上完了。
  拧好瓶盖,想到几个月前用白酒消毒的场景,贺寻垂眸。
  嘴角多了几分笑意。
  那时候小姑娘还肯乖乖帮他消毒,如今却是铆足了劲儿想尽一切办法来躲他,早晨换着时间去上学,周末也不和弟弟在院子里玩,直接把两人单独相处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显然还是在恼火。
  “寻哥你牛逼。”之前还能出出主意,这次聂一鸣也没辙,“送一百盘磁带都不管用,早点死心吧。”
  死心吗?
  从浴室出来,贺寻随便找了件衬衫套上。
  领口无所谓地散着,露出分明的锁骨。
  懒散抓了把头发,他走向放在客厅角落的录音机。
  这年在学生间最流行的是各种日产的磁带随身听,课堂上常有人把耳机线从校服袖子里穿进去,然后捂住耳朵偷偷听歌。一节五号电池可以听上整整十个小时。
  相比之下,还需要插电,放在地上略显笨重的台式录音机就显得十分过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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