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害我 第7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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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少卿问:“县主已经查到女婴下落了吗?”
  我告诉他们三人:“包氏交代,她将宁宁埋在距其家十几里外、窦姓人氏坟地中的一处老树下。方才我跟堂兄去查了户籍,彭婆镇下窦家湾各项都符合,正准备前往探查。”
  聂蒀和晏少卿骑马,我跟蓁娘、仲舒哥哥同乘一车,另外还带了两名聂家的车夫仆人。
  仲舒哥哥的眉头越皱越深,上车之后,他终于忍不住问我:“瑶瑶,我们现在是去找四堂兄家的……她不是一出生就……”
  蓁娘咬牙把脸转向一边,他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宁宁是被她亲生祖母害死的。”我把宁宁出生那天险遭稳婆毒手、回家后终究未能幸免、蓁娘因此和贺王氏拼命却被诬陷囚禁等事一一告诉他,以及我们家上溯六代,家族人丁兴旺却始终没有女儿,直到姑姑十三岁回家认亲才打破这个局面,背后的真相究竟为何。
  “我是姑姑保下来的,若没有她,恐怕我的命运也和宁宁一样,仲舒哥哥根本就不会见到我。”我对他说,“还有岚月,她明明是三叔三婶的亲女儿,却冒名养在舅舅家,回到自己家里这么多年不敢相认,也不是因为什么跟父母八字相克,只是为了保命而已。”
  仲舒哥哥颓然垂首望着地下,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一时之间他定然难以接受自己家居然有这种灭绝人性的恶行,去年我刚知道时也是如此。但我相信仲舒哥哥是非分明、心地善良,他会理解我现在的所作所为。
  窦家湾在洛阳城南四十余里,我们赶到时天色尚早。村子坐落在河边南岸,祖坟则在北岸三里开外,我们绕着村庄找了两刻钟才找到,非常偏僻,也符合包氏夫妇从北而来、避人耳目的特征。
  这片坟地用了很多年,碑冢林立。下车后我便认出来,东北角那棵半枯的歪脖子柳树,形状与包氏心中所想的画面十分相似。
  我绕到柳树南边,果然有一处新立不久的坟冢,碑上刻着“先考窦士章”等字样,红漆尚新,立碑时间是去年六月。
  柳树下已经长出了今春的新草,密密实实,青翠如茵。
  “就是……这里。”
  晏少卿蹲下检查了一番,用脚尖在地上划出两尺见方的一块,说:“这儿肯定被人翻掘过,杂草不如周边茂盛,也没有经年积下的腐朽烂叶,旁边的灌木枝还有被铁锹铲断的痕迹。”
  蓁娘脸色煞白,双腿发软站不住,靠聂蒀扶着才勉强支撑。
  聂蒀道:“此处多坟冢,自行发掘恐惹乡亲非议,是否通报县衙为好?”
  晏少卿想了想说:“聂兄言之有理。伊阳县衙离此地不远,我快马赶过去,一个时辰之内即可回返。我帮县丞破过几桩案子,大约能卖我个人情。”
  聂蒀道:“有劳贤弟,速去速回。”
  我把蓁娘劝回车上坐着等,她双手冰冷,瑟瑟发抖。我们几人留在坟地附近,中途有下地务农的乡民看见了,不一会儿回村叫了一帮人来,拿着锄头钉耙远远望着我们。这里是人家世世代代的祖坟,我们要是随便动土,被人打一顿都是轻的。
  幸好晏少卿及时带着人赶了回来。他是大理寺少卿,县丞对他十分恭敬。
  乡民们见县太爷亲自驾临,带了不少人,收起农具上前谨慎地询问。县丞说接到举报,有人伤天害理谋财害命,将尸首偷偷埋在窦氏祖坟。窦家湾人一听,外人怎么能埋在他们的祖坟中,而且还是凶案,请县太爷做主将苦主尸体找出来,还祖先清净。
  县丞带了衙役和仵作,用麻绳将柳树周边围起,村民都在绳圈外围观张望。蓁娘执意要下车来亲眼看着,我怕她受不住,陪她站在人群之外。
  几名衙役按晏少卿划出的范围挖掘,那里事先有人挖过,土质疏松,不一会儿就挖下去一尺来深,衙役回报:“发现腐烂布片和白骨。”
  仵作进场,背对着我们蹲下用工具小心翻检。虽然看不见,但光听他说的话,就能想见宁宁凄惨之状:“死者身长约一尺四寸,为初生女婴,肌肉发肤已腐,呈白骨状;身裹黄色襁褓,半腐,上绣蝙蝠纹,右腕戴红绳桃篮;骨间散落银针十二枚,长二寸一分,粗约五厘,其中一枚钉入胸骨,一枚卡肋骨间,疑似针扎入体而亡……”
  蓁娘靠在我肩上哭得几乎背过气去:“蝠纹襁褓是我亲手绣的,那个桃核小篮子,也是我从庙里求来给她保平安的……”
  仲舒哥哥站在一旁默默看着我们,他的眼睛红了,面带愧疚地低下头去。他也是贺家的子孙,所以觉得自己愧对蓁娘,但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我们家的人都像仲舒哥哥一样,这种悲剧根本不会发生,更遑论延续六代之久。
  聂蒀过来帮我把蓁娘扶回车上休息。我问他:“现在宁宁的尸首找到了,有仵作验尸结果、蓁娘和我的证词,还有包氏夫妇及稳婆也可以提审讯问,是否足以将元凶定罪?”
  聂蒀点头:“我在苏州找到的那位证人,近日也正好来京,明后天大概就到洛阳了。”他望了一眼旁边的仲舒哥哥,“你们兄妹俩或许应该见上一见。”
  第98章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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