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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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至半路,她停了下来,站在堆砌的青石阶上,面容上浮现了几缕薄脆的苍白。
  裴中钰微惊,宁莞从披风下探出手来,环揽着他的腰,靠进怀里,嗅着衣襟间的冷香,沉默黯然。
  裴中钰眉宇间掠过一丝疑惑,轻抚脊背,低低道:“是累了吗?”
  宁莞缓了些许时候,出口的声音含着涩涩之意,似絮絮的柳棉,飘忽着落不底,“对不起。”
  裴中钰动作一顿,落了落眼睫。
  湛蓝的天色里孤鸿远去,声声清唳,他骤然明白了什么,微微抬起头来。
  望了一眼浮着薄云的天际,直到那雁鸟的影子消失得无踪无迹,才又垂下目光来,指尖拭过她微凉的眉梢眼角,声音轻缓,“没关系。”
  ……
  在城郊桃花林里突然感受到世界的排斥,宁莞一整天都恍惚得厉害。
  她到这个世界满打满算至多三年,莫说如今剑法只习得一二,就是更为熟练的轻功,也绝对还没到裴中钰的十分之六七,在这一点上,她一直刻意地把握着分寸,没道理会这么快就让她出去的。
  再怎么算……也应该有十四年才对。
  难不成是因为在这里有了过多的牵连,所以容不得了?
  宁莞想不明白,但那感觉做不得假。
  她可能……真的快要走了。
  入夜了还有冷,宁莞褪了外衣坐在床上,腿上搭着薄被。
  她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裴中钰放下烟罗软帐,掀开被子,与她挨在一处,温热的掌心暖了暖她发凉的脸颊,“不知道就不想了。”
  她抬起眼,他便将人抱在怀里,慢声道:“裴夫人,你别怕,我在的。”
  宁莞埋在他脖颈里,满腹心酸。
  ……
  自那一晚后,两人还是像往常一样,一道去练了剑。
  唯一的不同,大抵是更少分开了。
  他推了所有的事情,除非两人一起,便是谁叫他也再不出门了。
  宁莞沉了沉心,世界的排斥非是人力所能抵抗的,她除了接受似乎没有别的办法来拖延。
  便趁着余下的时候,除开练功或陪着丈夫,还分出了些时间备了不少伤药,解毒丸,回春露,她所能想到的都在屋里备了一份。
  裴中钰在一边捣药,停了手,问她道:“裴夫人,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宁莞微张了张嘴,半晌方道:“我不知道。”
  一个师父只有一辈子,她此次出去,他们的师徒缘分就算是彻底尽了。
  哪怕往后找到一位与他同时代的师父,天南地北何其辽阔,也很难再见面了。
  裴中钰扶着捣药盅,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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