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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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的熏香缓缓地燃,一缕缕袅袅白色烟雾带着馨甜的香让她脑子晕了片刻。
  怪不得这几日她沾了床就想合眼歇息,明明也不乏累,原来是这木芯的安眠效果起了作用。
  她缓缓闭眼躺在了绵软的床褥上,可才过了片刻,庭院外就现出了一行人匆匆的脚步声。
  唐灼灼翻了个身,听到了李德胜和安夏压低了的声音。
  “娘娘,您睡下了吗?”
  李德胜的声音有些急,唐灼灼心底油然生出一股子惶惶之意,定了定神开口:“何事?”
  听她醒了,李德胜终于不那么急了,理了理思绪恭声道:“娘娘可否随奴才往正院走一趟?”
  “昨儿个夜里,殿下才从书房出来就发了高热,原以为太医来瞧过就会有所好转,没想到这病来如山倒,今日倒是越发严重了,这三更夜里西江也没什么好的大夫……”
  他话还没说完,唐灼灼就已经懂了,一股子从心底钻出来的冷意迅速蔓延了全身,她细细地打了个寒颤,声音却格外冷静:“本宫知晓了,安夏,进来更衣。”
  她面色有些发白,旁人都没多想,也都清楚事情的严重,屋里安静得能听见针尖碰地的声响。
  这场瘟疫来得毫无预料又在情理之中,只是那味浔草还没有找到,她心慌得很。
  在去正厅的路上,李德胜接着和她讲具体细节,“殿下迷迷糊糊中醒过一次,只说不要惊扰了娘娘,可奴才瞧着这病不大寻常,吓人得很,最后与柳先生没了办法,才来请娘娘出面。”
  经过了上次的巫蛊之事,李德胜对她的医术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毕竟他亲眼所见那蛊毒的厉害与霸道,太医院束手无策的事,到了太子妃这里,半日不到的功夫就好了。
  足见其医术高超。
  可唐灼灼完全不敢托大,瘟疫与别的小打小闹不同,稍微一不留神就是成片的死人。
  无论在谁手里,瘟疫都是最棘手的难题。
  所有接触过霍裘的人,包括柳韩江,李德胜,都有大概率卧床,丧生,在短短两三日的时间里,化为一具恶臭的尸体,匆匆被大火吞噬。
  想到这里,唐灼灼脚下的步子更快了几分。
  才进去正厅里,就闻到一股深浓的苦药味,唐灼灼面色不改,几步走到床榻前查看男人状况。
  屋里草药味更加浓郁,床头还放着一碗温热的药汁,霍裘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就是昏厥了也仍是那副清冷矜贵的模样。
  男人在她跟前何时这样脆弱过?唐灼灼抓了他的手,昔日的温热悉数化为冰冷,她稍稍别过头去,待情绪平定些了才转身掀了男人的眼皮。
  眼珠里一片猩红,吓人得很,额上降热的帕子敷了一块又一块,仍是反反复复的发高热。
  柳韩江也在,他就站在床沿边,眉头死锁,手里也不摇他那扇子了,难得的严肃起来。
  李德胜正端了床头的药准备喂霍裘吃下,被唐灼灼制止了,她望着那碗浓黑的药汁,闭了闭眼。
  “拿出去倒了吧。”
  瘟疫初期病情与风寒极为相似,许多大夫都分辨不清,这样的风寒药喝下去反倒是一种折腾。
  柳韩江抬头望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娘娘是瞧出些什么了吗?臣瞧着这症状,倒不像是风寒了。”
  只是他不是大夫,只是略略读了一些医术,心中有怀疑也只能压在肚子里。
  唐灼灼面色凝重地点头,转身望了一眼床榻上俊朗依旧的男人,他常年习武身子康健,就是偶有风寒,也断然不会这么严重。
  才一天就已陷入昏厥之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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