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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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钟玉溪的面色就变得惨白,脸上险些挂不住笑。
  她从昨儿个晚间就开始等着,等到现在就等来殿下这么一句敷衍的话?像打发奴才一样打发了她?
  这怎么可以?
  钟玉溪咬唇惨淡地笑了笑,目光移到唐灼灼的一角衣料上,月牙白的衣裳,极其素淡,与她平日里喜欢的张扬颜色大相径庭。
  也对,人都破相了再穿那大红的衣裳,岂不徒惹了人笑话?
  她走近了几步,甜笑着对唐灼灼道:“这样热的天,娘娘怎么还蒙着面纱?”
  唐灼灼美目横扫,斜斜入鬓的长眉竟生出几分凌厉的气势来,与霍裘足有三四分相似,眉宇间的不耐之色展露得淋漓尽致,半分笑容也不给一个。
  钟玉溪陡然失了声,光是这样艳极韵致的眉眼,就叫人怎么也看不腻。
  难怪殿下还如珠似宝般的护着。
  唐灼灼兴致缺缺地收回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和钟玉溪说上一句话。
  霍裘挑眉,将她带在身边这许多时间,这小脾气眼看着又见长了?
  在走过钟玉溪身边的时候,唐灼灼脚下的步子顿了顿,拨弄着晶莹的指甲,凉凉地瞥了她一眼,道:“良娣真是好兴致,如今这个时候,倒是穿得这般艳丽。”
  话一点即止,但令在场的女人都白了脸。她们听闻殿下回来了,自然想在迎接时穿上最得体鲜嫩的衣服,好让殿下分些目光给她们,哪里还有功夫去分析时下的局面?
  霍裘瞥了一眼唐灼灼,她侧脸柔和,印着半面金光,一条面纱下是娇娇万种风情,他目光突然有些黯。
  “下去。”他冷淡道,语气比起方才,明显不虞。
  正是多事之秋,琼元帝大病难遇,东宫的女人却一个个穿得花枝招展,生怕外人拿不住把柄吗?
  就连自己身边这个娇气包都在昨晚客栈里挑挑捡捡许久,最后挑了一件最不起眼的,他分明瞧见,黑暗里她瞥向那件大红罗裙时闪闪发光的眸子。
  他可在心尖疼的女人都有所顾忌,怎么东宫里这群女人倒还肆无忌惮起来了?
  霍裘的面色隐隐黑沉下来。
  钟玉溪大惊失色,再不敢多说些什么,含着一汪泪行礼退下了。
  京都不比西江那个宅子,太阳当空照,宫里的琉璃砖瓦上泛着粼粼的波光,唐灼灼在太阳底下走了一阵子就被晒得有些头晕。
  宜秋宫还是老样子,宫女们早就摆放好了冰盆,徐徐的凉风拂面,唐灼灼才觉得胸膛里燥热的火稍稍压下来了一些,她抬头望着霍裘,樱唇微张:“殿下去忙吧。”
  霍裘见她困意绵绵,轻微颔首,捏了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嘱咐道:“不可睡久了,晚间还要去乾清宫给父皇问安。”
  唐灼灼顺从地点点头,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几分,霍裘揉了揉她乌黑的发,凌厉的剑眸扫向安夏:“晚膳前将你们主子唤醒来。”
  如今正是春困夏乏的时候,唐灼灼是真真儿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再加上这几天累得够呛,几乎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梦里是阴冷的湿牢,呜呜咽咽的悠曲一声声地响,从四面八方飘散过来,唐灼灼走了一间又一间的牢房,每一间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直到到了最后一间,她见到了蜷缩在角落的那个人。
  她下意识里觉得背影十分熟悉,可还没等到他抬头,这梦就倏尔停止了。
  唐灼灼手指微动,睁开了眼。
  她揉了揉眼睛半坐起身来,见到屏风后坐着的男人端正肃穆,捧着一面折子,半晌岿然不动,她瞧着瞧着,竟有些痴了。
  霍裘将折子放到案桌一角,无奈起身,小姑娘才睡醒,迷迷糊糊的眨着眼睛,见他到了跟前,一点儿也不客气地伸出两条胳膊,松松垮垮地吊在他脖颈上,小孩子一样的耍无奈,哼哼唧唧的没个正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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