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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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召端着酒杯的手一顿,复又仰头将一口烈酒灌下,喉结滚动,眼眸,眼神里多了几分放肆和不屑,甚至是讥讽,格外清晰的启唇“与你何干?”
  他瞧不上成帝的小人做派,甚至妄想控制他,什么都想插上一脚来干预他,他喜欢谁与这个老头子有什么关系?他就爱宠着木宛童,拿命宠着!
  成帝面色沉沉,有些讪讪。太子伯瑜上下打量了成帝的面色动作,暂且静观其变,明显他的好父皇没有到达怒气的顶峰。
  二皇子仲瑾气不过,拍案而起,指着夏侯召的鼻子骂道“放肆!不过一小小侯爷,竟敢与父皇这般说话!你可曾将皇家放在眼里?有娘生没爹教的东西!也不看看你是谁!”
  成帝一听,当即怒不可遏,在他心里,他早已认定夏侯召是他儿子,说夏侯召有娘生没爹教,跟指着鼻子骂他有什么区别,抬手就将酒樽里的酒泼到了二皇子脸上。
  “你才放肆,朕都没说话,轮不到你插嘴!没规矩的东西!朕看你母妃才是没把你教好!”
  成帝听了二皇子的话,心里免不得又开始对夏侯召升起了怜惜,夏侯召一生下来就没了亲娘,他这个父皇又没能照看,吃了太多的苦,怨不得性子暴戾。夏侯召对他出言不逊一事就此被他下意识翻篇。
  众臣包括皇子们都是一愣,实在摸不清成帝的心思,这明摆着就是宠爱至极啊!但那些防备与谣言散播也都是陛下做的。
  这难不成是传说中的又爱又恨?还是只是出于忌惮,迫不得已责罚了二皇子?
  混迹朝堂几十年,搞不懂不清楚的就别跟着瞎掺和,这门保命绝学他们早已烂熟于心,于是一个个都跟缩头乌龟一般整齐划一的低着头。
  酒水顺着二皇子的头顶上浇下来,打湿了他的头发与脸,又滴到他的衣襟上,洇出一大片暗色,他心存怨怼,却不敢发泄出来,只是赶忙的跪在地上,极为恭敬的请罪“父皇息怒!”
  成帝冷哼一声,不提方才夏侯召出言不敬之事,只是对着二皇子仲瑾道“今日宴会你便回去不要出来了!”
  宴会依旧恢复一片歌舞升平,方才闹剧的痕迹被抚平的一干二净,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丝竹管弦的靡靡之音依旧回响在正阳殿里。大臣们的恭维之声不绝于耳。
  太子伯瑜心中有了计较,宴席之中带着几分拉拢的同夏侯召敬酒,即便夏侯召并未理会,他也不曾丝毫有羞恼之意。
  他父皇,当朝的皇帝被夏侯召如此对待了都未曾生气,他一个太子受点儿冷眼也不值一提。何况无论他父皇对夏侯召是什么感情,夏侯召这个助力实在过于强大,若是拉拢了夏侯召,便可高枕无忧。
  宴会进行到一半,才到重头戏。
  成帝扬手,示意歌舞都停下,殿外进来一名手持拂尘的方士,举目清高,身形高瘦一派仙风道骨模样,倒是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架势。身后跟着两名小童,皆是道家装束,头上束着莲花冠。
  左边那名手中托着一个盘子,上头用红布罩着,右边那名手捧一白玉盅,上头盖着盖,瞧不见里头装了些什么。
  三人上到殿前,给成帝行礼,成帝的眼神肉眼可见变得火热起来,下意识起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罩了红布的盘子,待到回神,方才大笑道“众爱卿!这便是朕与道长呕心沥血炼制的丹药!今日请诸位爱卿起来,便是与朕一同见证这丹药!”
  下头一人忙不迭的起身,捧出一副阿谀的态度“陛下福祚绵长,如今得了这丹药,想必是上天的安排,要让陛下寿与天齐,好让我南齐千秋万代啊!”
  其余人不由得暗恨,神色懊恼,暗恨自己反应不够快,让他抢了先,不由得一个接一个的恭维。
  “陛下乃是天子,岂有不寿与天齐之理?”
  “我南齐有陛下为主,实在是国之大幸!”
  “……”
  众人皆是高声齐呼万万岁,夏侯召端坐高台,朝下看去,一个个锦衣华服的大臣,或是脑满肠肥,或是精瘦见骨,都是一样的认真谄媚着,他们的吃穿用度皆取自民脂民膏,却只会阿谀奉承。
  若国之重臣皆是谄媚阿谀的小人,这个国家不会长久,这个朝代或如白蚁啃食堤坝一样缓缓瓦解,抑或是如雪崩一样骤然哄落,然后被掩埋进史册里,任由后人去解说。
  但是,这些又与他有什么干系,他都不将自己的命当做命,又岂会在乎黎民百姓与这个国家的生死兴衰。
  成帝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按照繁琐的步骤吃下了这枚赤红的丹药。他揭开小童手中玉盅的那一刻,浓烈的血腥味随着风飘散。
  方士一甩拂尘,神色麻木,淡然的解释“此乃是方出生婴儿的头颅血,只有凑齐九九八十一个婴儿的头颅血,此丹才能发挥作用。”
  座下的大臣有一阵轻微的骚乱,九九八十一个婴儿头颅的血?那不是八十一个孩子的性命凝成的?但眼看着成帝欣喜若狂的用玉蛊里的血服下丹药,却还是昧着良心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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