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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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鸾想起昨夜的荒唐事,纤长而密的睫毛便颤巍巍扇了几下,最后狠狠闭上。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她尚在闺阁中时,对纪焕曾是一腔情深,这事在京城中不算什么秘密。
  年少那样欢喜的一个人啊,哪怕她碍着名门望族礼仪嘴上断断说不出口,心底也是那般认为的,他们青梅竹马,合该在一起的。
  只是被陈鸢蛊惑着决意嫁入东宫的时候,这些年少的一往情深与旖念都尘封于土,不再提念了。
  哪怕纪萧不得人心,昏庸无道,连带着自己也被镇国公府当做弃子,兵败之后被囚于大牢,在她心中,也翻不起半层风浪。
  心死如灰,自然是没有那许多的爱恨痴怨的。
  可昨夜的事,到底太过荒诞不堪。
  她怎么也是废太子之妻,占着太子妃的名分,这样的事,但凡泄露一星半点出去,便是惊天的丑闻。
  就是死后,被人们提起,也是要被戳着脊梁骨骂的。
  身子处处皆是酸痛,陈鸾姝艳的眉眼拢着寒烟,直到离着久远,瞧到了那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为首的女子一身素淡的青色小袄,嘴角抿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身侧的宫女低眉顺眼为她执着伞,自己湿了大半边衣裳。
  那女子似也注意到了陈鸾的视线,身子微微一侧,站在茫茫雪色中,隔着几条走道冲着她抿唇露出淡淡的笑意来。
  这一笑间的风情,竟有五六分神似了陈鸾。
  巧云这时候也看见了这幅情景,瞳孔一缩,极快地附在陈鸾耳边叮嘱道:“恕妃娘娘估摸着是听闻了些什么,若是待会子说了什么,姑娘且忍着些,日后定有机会解了这般困境的。”
  毕竟这位的身份也曾是顶顶尊贵,如今见了庶妹,倒要反过来行大礼,就怕她心高气傲受不得气,最后吃了亏。
  可似乎无需她劝,美人素手抚上贴着还未来得极摘下的窗纸,细细摩挲半晌,唇畔竟漾起一两缕笑意,生生冲淡了凛冬寒意。
  陈鸢才行至门口,守在这院子里伺候的宫女太监皆是跪了一地,外头风寒曳曳,隔着一层素色流苏珠帘,嫡姐庶妹自出阁后头一次相见,身份已是天差地别。
  黛青色的宫装瞧起来大气,宛若莹白中一抹嫩绿冒出了头,陈鸢美目一扫,将屋中一切收于眼底,她慢条斯理取下外头罩着的披风,冲着巧云等人道:“都下去吧,本宫有话与姐姐说。”
  等人都退出屋外,陈鸾勾了勾嘴角,掀了掀眼皮,声音透着慵懒的哑意,道:“时至今日,娘娘终得尝所愿了。”
  算计了那么多,谋了一个妃位后也坐不安稳,时时刻刻想着排除异己,下药下到君王面前,她这个庶妹,也是天大的胆子。
  “只要皇上能厌弃姐姐如蛇蝎,妹妹铤而走险一次又有何妨?”
  陈鸢到底是有些恨,声音里都透着些许的不甘与痛恶。
  实在是想不明白,就陈鸾这么个榆木疙瘩,一脑子的稻草,纪焕在见识她当初贪图权贵嫁给纪萧如今又妄图攀龙附凤后,怎么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
  纪焕如此冷静自持,自然该知晓什么该留什么不该留。
  她等了一早上,甘泉宫却还是杳无音信,到底是耐不住,亲自来了一趟。
  作为管六宫的妃子,于公于私她都该处置了这么个犯上作乱的女人。
  旁人知晓了,也只会夸赞她深明大义。
  只是皇上那……
  可恨此次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哪怕她自认没有露出马脚,也必惹怀疑。
  陈鸾微有一愣,旋即嘲讽地笑:“没出息的东西,从小到大尽是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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