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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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脱面色泛青。
  那是皇帝啊,他们不能去恨皇帝,只能去恨哈麻。
  皇帝只是被奸人引诱了。
  脱脱虎目含泪,颤抖着伸手,合上了亲兵死不瞑目的双眼。
  皇帝啊!
  脱脱无声泪流。
  难道大元,气数真的尽了吗?
  ——
  至正十五年,冬。
  脱脱帖木儿坐在屋内,屋内无煤无炭,寒冷刺骨,他如今在云南贬所,关于家人的消息,还是曾经的友人冒险送来。
  他的亲弟弟也先帖木儿被流于四川碉门,长子在肃州,次子在兰州,他家的家产尽数被抄,妻子随长子去了肃州。
  但时至今日,他依旧不悔交出兵权的选择。
  他是臣子,做臣子的,怎么能跟君王对着干?
  君辱臣死,他不能去打皇帝的脸。
  他的面前摆着冷饭冷茶,脱脱自嘲一笑,斟茶自饮。
  此时门外却传来人声,那人压低了嗓音,叫人分辨不出他原本的声音。
  “丞相,那哈麻派人传诏,假借圣意赐您一死,来人已在路上。”
  脱脱打翻了茶杯。
  那人恐脱脱不信,又说:“我不能见您为奸人所害,丞相,今夜三更,我们兄弟助您脱困。”
  脱脱看着手上的茶杯。
  他的妻子儿子,还有弟弟,都在哈麻手上,如今哈麻已经代传王令,他若逃了,一家尽死,就是没有不臣之心,也有了不臣之心。
  不逃,死他一个,却能保全一家。
  脱脱沉声说:“多谢义士。”
  那人:“丞相!”
  脱脱叹道:“是我命该如此。”
  那人:“我知丞相忧虑,兄弟几个已分散四方,去救您妻与弟,还有两位公子去了。”
  “丞相!如今奸人为祸朝纲,您竟要为这奸人去死吗?”
  脱脱僵硬的坐着,他终于动了,手脚无力的站起来:“你说……我弟我妻?”
  那人:“丞相!您是忠臣!是国之栋梁,您不可因奸人送死!”
  脱脱以袖掩面,深喘数次。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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