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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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枝强作镇定才没使手中的茶壶摔落在地,帮徐泰则斟了一杯茶,凑在他身边道:“难怪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守门的还让我们小姐在此等候,原来是突厥人要来了。小姐,咱们快回去吧!”
  坐马车一来一回就要半日,她们和夫人谎称到白云观为太夫人请头炷平安香,卯初出发,临近午时才赶到。
  冉念烟摇头道:“你别信他危言耸听,如果真是兵临城下,京城五门早就戒严了,怎么会允许咱们出城。”
  白日城门紧闭,满城愁云惨雾,那样的景象,冉念烟是见过的。
  徐泰则道:“原来你们也不知道人都去哪了。”
  冉念烟道:“总之不是去打仗,你我等待便是,倒是你,这一夜都做了什么。”
  人人皆知,镇国公府的三少爷最羡慕投笔从戎,如今在军中留宿一夜,算是过了把瘾。
  谁知徐泰则叹气道:“别提了,伯父允许我留在这里做事,之前只当儿戏,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也没心情和你开玩笑了。”
  他说完,忽然想起什么,道:“我那里还有许多文书没有处理,参军们却都不见了,表妹识文断字,不如帮我看看?”
  琼枝好笑道:“都是男人们的事,我们小姐怎么能行。”
  徐泰则道:“军情紧急,一刻也耽误不得,表妹只需要帮我读个大概,边关谍报分成一类,京营内务分成一类,宫中草拟的制书分成一类,其余杂七杂八的再细分,方便我分拣。”
  冉念烟道:“反正无事,带我去吧。”
  她方才听到徐泰则说起突厥人兵临城下,那样的神情不似作假。
  就算突厥人此时还没到居庸关,恐怕也已经越过国境,攻破了西北五镇中的某一处边塞。
  尤其是想到现在的西北总兵殷士茂,记得那时她刚刚听政,听说他镇守安南时屡次传出武备松懈的传闻,别的不说,只说他在任上纳了三个当地女子为妾,添了四个子女,便知他是个什么货色。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打仗带兵对他来说只是舞文弄墨之余的添头,博得个出将入相的美名意图名垂青史罢了。
  只是这名,怕是遗臭万年的恶名。
  翻阅文书时,她才发现许多都是关于殷士茂请求徐衡增兵救援宣府、大同乃至更西边榆林的潦草文字,看来突厥人这次进攻十分迅猛,不再是个个击破,而是长战线的猛攻,似乎想在短时间内一举摧毁大梁的西北屏翰。
  的确,能遇上殷士茂这样低级的对手,不猛攻,还要徐徐图之,除非突厥的可汗愚蠢之极。
  然而从殷士茂的措辞上看,徐衡一直以没有皇命许可的理由推辞了。
  看来乾宁帝也在猜疑徐家,当年将徐衡调回京城,就是怕徐家在西北拥兵自大。
  冉念烟不由得苦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句话知易行难,连皇帝都未能幸免,而她也是一样。
  徐泰则把殷士茂的长篇累牍都扔进废纸堆,这些是筛选出来不需呈给徐衡阅览的。
  琼枝有些担心,从旁提醒道:“小姐,这些都是军机,咱们是不是不方便知道……”
  冉念烟道:“知道了又能如何,我是京营副总兵的女儿,总兵的外甥女,谁都有泄密的可能,只有我和他们休戚相关,绝不会透露只字片语,谁能奈我何?”
  徐泰则从纸堆里抬起头,大笑道:“好个谁能奈我何。”
  他的笑声还未散去,却听门外传来另一串笑声,久久未散去。
  “是啊,好个‘谁能奈我何’!”
  徐泰则警觉地站起身,推窗叫道:“谁在学我说话?”
  四下无人,好久才看见窗对面茂盛的大榆树上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身的大红织金胸背圆领袍,脚穿皂靴,长发结绾成髻,潇洒不羁地半躺半坐在枝干上,抱臂大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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