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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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苏斜睨着她,含酸道:“你可别看不起她,英雄尚且不论出处,冉家那位大小姐可是一等一的性情容貌,珩哥儿才是他家的异类。那位小姐配咱们大公子,莫说合适,我看简直是绰绰有余了,若不因为是大老爷是庶出,又遇上西北那件跳进黄河洗不清的冤案,哪还轮的上咱们大少爷?早被选进宫里做娘娘了!”
  流苏是冉家出来的丫鬟,自然偏向原来的主家,春碧却不以为然,暗自腹诽:“若真像你说的那么好,莫说做娘娘,做皇后才不辱没了她,怎么不见十六人抬着凤辇抬到寿宁侯府大门口,反而到我们徐府攀关系、打秋风似的上杆子提亲?”
  当然,这些话她是不敢对流苏说的。
  流苏又叹道:“小姐八成要和夫人翻脸了,连我都能看出来咱们家这位大公子不是良配,小姐岂能看不出来?她们姐妹素来亲厚,免不了出头。”
  春碧劝解道:“姐姐也太小瞧咱们小姐了,她哪里是有勇无谋的人?闹翻脸这种事是小姐一向最厌恶的,既不能解决问题,反而让两边的人都下不了台,只能僵持下去直至反目。何况咱们小姐多孝顺的一个人,怎么会因为这点事惹夫人不痛快呢?”
  流苏无奈道:“看来我只用担心我自己了,唉,小姐阻止不了这桩亲事,还不得拿我出气,真是的,早知道不受这个大丫头的虚衔了,看上去好像被夫人、小姐倚重,实际上却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我和你诉苦,怕是连你都以为我是在炫耀。”
  春碧赔笑道:“哪里,哪里,我虽不是大丫鬟,却日日夜夜将姐姐的辛苦看在眼里,自然能感同身受。”
  流苏见她说的诚恳,却忽然想起“过善则近乎伪”的旧理,一时看不出春碧是真心还是做戏,因而也收了话头,正好溶月取了月钱回来,流苏便开始张罗房里的活计,准备安排稍后的晚膳。
  ···
  冉念烟一回来,便看见流苏讨好的面孔,不由得想笑。
  这个流苏,好是好,也够忠心,就是有些憨直,不如之前的琼枝缜密细致。
  想起不知所终的琼枝,心里又是一阵难过,便叫摆饭的溶月和春碧先下去,唯独留下流苏近前说话。
  流苏心里如擂鼓,心说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谁知冉念烟并没埋怨或是责罚,而是问她:“你原本是哪里人,几岁进京的?”
  ☆、第九十章
  流苏实在没想到小姐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不假思索道:“奴婢本是南省金陵城外栖霞县人,后来遇上灾年,才经舅舅搭桥, 九岁时跟爹娘一起来京城投奔寿宁侯府的。”
  冉念烟道:“那你可还记得家乡话?”
  流苏笑道:“自然记得,之前爹娘都在时, 我们在家都说家乡话的,府里丫鬟们都笑我有爱咬舌的习惯呢。”
  冉念烟道:“下个月,有位苏家公子要从金陵进京,你跟着我,不要声张, 警醒着些,帮我听听他们之间的谈话。”
  流苏想了想,这也不算什么难事,加之庆幸小姐没责罚自己,满口答应下来。
  光阴快如流水, 天气愈发热了起来,听说信国公家的五公子陪伴母亲孔氏自通州下船,已换了马车进城时,冉念烟正拿着昨日送到府上的邸抄,靠在铺了芙蓉簟的湘妃竹榻上乘凉, 身前是院中枝叶蓁蓁的梨树投下的蓊郁浓荫。
  流苏正帮她打扇,缂丝玉竹的团扇虽轻,却也累得她腕子上有些吃不消,见来报信的是正房的紫苏, 她才不甘示弱地挺直后背,打起精神。
  自从溶月揭发紫苏和冉珩的私情后,流苏再也没拿正眼瞧过此人,如今见她是帮夫人传信,才略微收敛起鄙夷的脸色,道:“行了,我们小姐知道了。”
  紫苏有点抹不开面子,凑到冉念烟面前,依旧如往常般热络地道:“小姐额角上贴的是什么,花瓣似的,怪香的。”
  流苏漫不经心地道:“这可不是什么花儿啊、粉儿啊的无用之物,是周太医开的药,小姐总是看书看账本,一翻开书页就没日没夜的,近来觉得眼睛不好,把这东西敷上药,贴在太阳穴上能明目。”
  紫苏道:“原来如此,小姐也别太辛苦了,夫人是要心疼的,再过些日子苏五公子就要来,小姐应该提前将养将养,别到了节骨眼上反而病了。那奴婢先告退了,夫人那边还等着我派事呢。”
  待紫苏走后,流苏才挤出一张鬼脸,尖声道:“好像谁不知道夫人那边是她派事似的。”
  冉念烟放下邸抄,横了她一眼,“算了,等过了这阵子,我再看看春碧和溶月的品性,选一个送到夫人身边,你可满意了。”
  流苏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低头看见榻上的邸抄,好奇地问道:“上面可有什么要紧的消息?”
  冉念烟叹道:“殷士茂被杀了,首级悬挂在宣府城门上,五日前天亮时被守城士兵发现的,可至今不知凶手为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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