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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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张照片下方注明了时间:2003年6月21日。
  柏昌意快满二十岁了。
  “我去……”路过的祝文嘉也一眼被那张照片吸引了,站在庭霜背后感叹,“嫂子年轻的时候真帅啊。”
  “他现在也年轻。”庭霜翻过那一页,“现在更帅。”
  “行,我闭嘴。嫂子永远年轻。”祝文嘉想起什么,说,“噢哥,爸对我的经济制裁结束了。我往后一个月要去看学校,我想看的学校挺多的,就不每次看完再往你这儿飞了,飞来飞去的,麻烦。”
  “行,你自己看着办吧。”庭霜看着网球照的反面一页,不知道在哪块沙漠里,二十岁的柏昌意和朋友一起,坐在一辆吉普车顶上,身后一轮巨日,沉入无尽黄沙里。
  祝文嘉当天就订机票飞走了,卧室里留下一万欧的现金。
  庭霜发现以后打电话问祝文嘉怎么回事,祝文嘉大大咧咧地说:“哥,我不是拿你和嫂子家当酒店,那是给你的,你打工一小时就赚个二十欧,太惨了,这几十天我吃你的用你的都于心不忍。”
  庭霜听了就笑:“得了吧,于心不忍也没见你少吃。”
  “那是,住你那儿我还胖了两斤。”祝文嘉笑说,“没事我就先挂了啊,要登机了,代我问嫂子好。”
  “嗯你注意点。”庭霜挂了电话,视线落回桌面,那里摊着他还没看完的相册,还有苏屏寄来其他大大小小的东西。
  柏昌意的长辈对他这么好,可反过来……
  庭霜躺到院子里的草地上,望了一会儿天空,给祝敖发了条消息:爸,我们再找个时间谈谈吧,就我们俩单独谈。
  慢慢来,他想,不能一次性到位就一步一步来。
  等了一阵,祝敖回复了:我昨天说的话,你好好想想,不要急着反驳,想个十天半个月,再跟我谈。
  庭霜举着手机,盯着屏幕,半天打出几个字,又删了。
  柏昌意回家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庭霜一个手不稳,手机砸到鼻梁上,痛得他直吸凉气。
  “你还笑?”庭霜看见柏昌意,蹦起来就往人身上挂。
  柏昌意就那么让庭霜挂着往里走,低头开门的时候不小心瞥见庭霜手机屏幕上的字:“想好怎么说了?”
  “……没有。”庭霜说,“我总不能跟我爸说,别说孤独终老了,说不定我英年早逝,明天就死了。我到底是他儿子,要是这么说,非把他气死不可。”
  “ting”柏昌意把庭霜放下来,“我们出去一趟。”
  庭霜拥着柏昌意的脖子,问:“去哪儿?”
  “中央公墓。”柏昌意说,“我昨天就想带你去,但是那里晚上八点关门,昨天来不及。”
  “公墓?”庭霜问,“为什么要去公墓?是谁的忌日吗?”
  “不是。”柏昌意说,“就是去散个步。”
  庭霜:“那,为什么要去墓地散步啊……”
  “去看看死亡。”柏昌意说,“去谈论衰老,谈论死亡。”
  庭霜一怔。
  “我早就该带你去。”柏昌意用手指轻轻地梳理庭霜的额发,“衰老和死亡就像玫瑰一样随处可见。我不希望你害怕它们,我不希望当你遇到它们的时候不知所措。”
  车开到中央公墓外,庭霜才发现,原来公墓就在老城的教堂背面不远,他其实常常经过这里,只是从来没有注意过。墓园的大理石围墙只及人腰,围墙内还有一圈人高的绿色灌木,站在墙外透过灌木可以隐约看见林立的墓碑与碑前的鲜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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