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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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檬眼神往下扫,扫过那个包。
  然后她看到了那串价值不菲的手串,那串苏维然家乡企业的大老板送给他的礼物。
  当时苏维然要把这手串送给她,她担心这是那老板想让苏维然帮忙运作一些不合法的事情所做的馈赠。她拒绝收下这礼物,也让苏维然别收。苏维然见她不高兴,于是告诉她,他为了让她高兴,已经听她的话把手串还回去了。(76章)
  后来苏维然还是被那老板违规发债被告诈骗的事牵扯了,被叫去配合调查。她当时很担心,而他还宽她的心,表示自己只是介绍企业老板和发债券商认识而已,什么事也赖不到他头上来的。(86章)
  她信了他的话。因为毕竟如果他除了牵线搭桥之外,要是真的还参与了其他什么事情,他不会只配合调查一次之后就完全没事了。
  只是后来他搬家前,她去他原来租的家里帮他打包行李,无意间又看到了这副手串。
  结合之前的调查,当时她的心往下一沉。
  她手心里躺着那副手串,她抬头看向苏维然,她怕说破太窘,于是用眼神向他询问:你不是说已经还回去了吗?
  ——可它怎么还在呢?是舍不得它的贵重吗?
  面对她的质询,苏维然一点窘迫都没有,他淡定如常的样子倒把她弄得不知所措了。只有她一个人在窘。而她是在替他的谎言穿帮而窘。
  关于手串,当时苏维然给她的解释是:“手串既然收了,就真的没办法再还回去了。可我又想你能开心一点,就告诉你已经还了。我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太多辩解什么,如果你信我,这件事我们就翻篇过去,这手串就让它永远压在箱底。如果你不信我,那我只能从这22楼跳下去明志了。”
  那时他们刚刚因为陆既明的事情闹了一场很严重的别扭,两个人说好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一定开诚布公好好沟通,不再赌气。
  苏维然对她很诚恳地说:“你说的,我们要开诚布公,所以我现在对你说的都是实话。我没有舍不得它的昂贵,是送它给我的老板正在接受财务调查,我要是趁这节骨眼还回去那就真是说不清了,恐怕还得跟着他一起接受调查。”
  宁檬当时觉得两个人刚闹完别扭,好不容易和好,也就别揪着一件事没完没了了。于是她对还手串的事松了口。
  可是此后只要她看见这副手串,嗓子眼就像卡了根软刺一样,不疼不痒地无比难受。
  她把手串放了回去,没了兴致往下看。她转身向厨房走,想和苏维然说,不然就别麻烦了,我们还是直接有什么说什么吧。
  宁檬快到厨房的时候,听到苏维然正在里面讲电话。
  她的第一反应是转身离开,别做偷听者。脚跟都已经摩擦在地上使着旋转力了,耳朵却无意中接收到苏维然正在说的一句话。那句话让她停了下来。
  墨菲定律再一次应验在她的生命里。
  ——越是觉得不好的事情,越是会发生。
  她刚刚又看到那条手串、刚刚在心头又涌起不舒服的感觉,这会苏维然就用他在讲的这通电话把让她不舒服的感觉全都坐实了。
  苏维然讲的那句使她决定停下不避开的话是这样的:
  ——我帮你想办法把调查搪塞过去了,你怎么也应该有点表示吧?手串?手串作为礼物是挺贵重的,但作为回报就显得有点寒酸了吧?跟你要五个点还多吗?不多了,去掉上下打点的,也没多少了ok?行,反正你看着办吧,就你那一脑门子官司,不怕后面不接着出事,你要是这么小气,再有事也别找我帮忙了,我的忙帮起来没那么不值钱。
  宁檬被这番话钉在原地不能动。
  苏维然跟她说,他一定会做回以前的阳光学长的。他在她面前也似乎一直有心在那么做着。
  可原来,他只是在她面前在不辞辛苦地假装着那个阳光学长,为了让她高兴。他也好辛苦啊,他明明就已经变了一个人,他明明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他明明是张嘴对人要回扣时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五个点不少了,好吗?”。
  她愣在那,直到苏维然走出厨房看到她。
  他居然没慌也没窘。他真是一个厉害的人。换了是她讲这样问人索要回扣的电话被人撞见,她一定会窘得要死的。
  可是苏维然却只笑笑,问了声:“你都听到了?”
  就像在问“今天过得怎么样?”那么稀松平常。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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