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她的小指倏地被人勾住,似总角童稚拉钩定契。
  “首先,我并未‘哼哼唧唧告状撒娇’,”李恪昭沉嗓沙沙,哑声纠正,“其次,我想。”
  “想什么?”岁行云一时转不过弯来。
  “做污七八糟的事。”他闷声低笑,是这些日子以来唯一一次开怀展颜。
  *****
  途中一个有伤在身,稍不留神碰着哪里就疼得如蛇吐信;一个焦头烂额,既要稳定局面又要筹谋后续事宜,所谓“污七八糟的事”,想也白想。
  虽如此,每个夜晚两人不远不近地并躺共眠一两个时辰,那份短暂又隐秘的温柔默契,还是为本该悲沉的归途带来了润心的甘甜。
  天命十七年八月初三清晨,船队在缙国王都遂锦的官渡码头靠岸。
  除无咎与其手下留在城外安置十四副棺木,其余人在李恪昭的带领下,于秋露晨曦中安静入城,进了空置多年的六公子府邸。
  府中原本只留有一名管事余叔与侍者、仆妇共五人。
  六月里李恪昭命人将老大夫及仪梁府内那些仆妇、竹僮先送了回来,随之送回的行李中也有少量众人的换洗衣衫、随身之物等,可谓诸事齐备,此刻蓦地浩浩荡荡几十人入住,倒也照应得周全。
  众人被分别送往不同院落。沐浴更衣、老大夫挨个验伤、厨院起灶开锅……
  冷清数年的六公子府总算重有了人间烟火气。
  经过途中近一个月的静养,岁行云身上小伤都已无碍,唯背后那道长长刀痕将愈未愈,又疼又痒。
  她倒并未妄自大动,好声好气请了明秀协助沐浴。
  午时近尾,秋阳之色烈似胭脂,将岁行云略显苍白的面容映照出些许绯色。
  “我这辈子还是头回邋遢至此,”换好衣衫后,岁行云忍不住羞耻地对明秀抱怨,“实在要命。”
  莫说这辈子,便是上辈子也没这样邋遢过!
  明秀小声嘀咕:“途中我明明也时常帮你擦身的。”
  “冷水洗和热水洗,那能一样?”
  岁行云说着话,后背伤处发痒,她反手就要去挠,,却被明秀一巴掌拍飞。
  这一巴掌纯然出于医者的本能,打完后明秀才想起这是“夫人”,尴尬愣在当场。“夫人恕罪,我……我是怕你留疤……”
  “明秀,我可忍你一个多月了啊!怎么说话的?!”
  岁行云转身与她面向而立,双手捧住她的脸,将她挤到五官变形。
  “一年半朝夕相处,咱们吵过嘴、干过架,也曾分食同一碗饭,抢过鸡腿夺过果子,又是共过生死的交情,如今你与我客套起来?”
  明秀被她吼得脑仁疼:“那时你骗我说你不是夫人啊!”
  “诶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是夫人就不配和你交朋友了?”岁行云咬牙笑得恶狠狠,愈发用力挤压她的脸。
  明秀恼了:“配配配!你即刻撒手,再胡乱使力伤口可要裂了啊!你那伤费了我一个多月的精神,裂了我会揍你的,真会揍你的!”
  “这才对嘛,”岁行云满意撒手,揉揉她的脸,扬唇笑道,“我与公子这事颇为复杂,得空再与你细说。走,我随你过去瞧瞧小金姐她们。”
  在船上一个多月,岁行云被迫卧床静养,并无机会与其他人见面。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