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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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柳倾和一走,本困倦的贺兰叶睁开眼,打了个哈欠,目送他夜色中逐渐远去的背影,定定站了会儿,而后头也不回出城去了。
  大火在经过了一夜的有度控制之后,于天色拂晓之际将将被扑灭。熊熊烈火一路从士兵排房烧到城墙,烧到城外,差点波及周围山脉。
  仓皇而逃的当地居民在第二天陆陆续续回城,前去检查自己家的损失,争取救上一二财物。
  贺兰叶与手下镖师乘夜汇合, 等到天明, 她重新点了十来人, 骑着马进了城。
  经过火烧之后的幽鹿城留下满地疮痍,漆黑的城墙经历了烈火的灼烧,显得沧桑了一截。贺兰叶骑马路过时发现沿着城墙一圈的排房被烧的连屋脊骨架都不剩,一地黑焦炭。
  这里还有一些人挽着袖子正在抬焦炭, 嘴里头还在吆喝着, 试图从废墟之中找到一二活人。
  贺兰叶骑马驻足, 扭头定定看着那众人满地搜寻的废墟,只见着似乎有焦黑的痕迹被人挖出,更多的, 却是被挡了个严实,看不清了。
  她一路走来完全没有遮挡,还未进到内城,守令府的奴仆就弓腰在前头大街带着笑脸前来相迎。
  “守令得知贺兰局主前来,十分高兴,只是因为城中昨夜意外失火,守令为城民安全急得焦头烂额,彻夜没睡。现在也还在忙着处理此事,无法亲自前来。”
  那被派来的老仆依稀是个本地人,说着雅言,但是却不太标准,咬字听着让贺兰叶格外不舒服。
  贺兰叶垂着眸,闻言嘲讽在眸中一闪而过,面上却不显,只淡淡道:“齐守令心系城民,乃是地守官的表率。”
  这个心系城民的地守官手上究竟沾了多少血,她都不敢想象。如今提起齐沼来,就有一股子恶心直冲心头。
  那老仆并不熟知贺兰叶,倒也看不出个什么,一路态度和气,把人引进守令府来。
  贺兰叶进出幽鹿苑守令府三次,这还是第一次从门走进去,有那么两份稀奇。
  她在前,身后十余镖师紧紧跟着,小多霸着她身边的位置,一路走,一路低声:“当家的,这里好像才翻新过。”
  贺兰叶也发现了。昨夜里天色暗又有目标,她没有细看,今日步行进来,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第一次来时,齐沼还是一个被囚禁的地守官,她当时看这个院子,与如今多有不同。
  贺兰叶一边走,目光放在周围铲了花草翻新土壤,不知新种了什么植物的庭院。再往里走,是弥漫着漆味的新建排房。
  她漫不经心打量了一番,猜不着齐沼是要做什么,口上懒懒道:“经久失修,翻新自然正常。”
  守令府中人来来往往,大多是穿着守城兵服的年轻人,穿着异族服饰的,大多是中年人,满脸焦躁被堵在门口打转转。
  正堂外这么多人候着,唯独贺兰叶一来,立即被请了进去。她进去时,分明看见了那些在门口的人对她投来厌恶的视线。
  贺兰叶第一次正大光明进守令府的正堂,与昨夜看到的并无两样,要说最大的差异,那就是坐在堂中一脸忧愁的齐沼。
  “松临,你来了!”齐沼穿着昨天的衣衫,瞧着面色有两分憔悴,起身相迎时脚下一个趔趄,险险扶住身侧的小童,面有赧然,“叫松临看笑话了,我一夜未动,却是腿麻了。”
  贺兰叶定定看着他片刻,见他脸上渐渐浮起了疑惑,顿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上前拱手:“守令尽职尽责到让人为之感叹,有齐兄做守令,当真是幽鹿苑的福气。”
  齐沼浅笑,君子风雅之气尽显:“松临却开我玩笑,我只是做一个地守官的本分,尽职尽责怎敢许人夸耀。”
  一顿寒暄,两人分了宾主落座,等手下小童上来茶后,齐沼才有些歉意道:“松临难得前来一次,愚兄却不得多陪。昨夜城中骤然失火,愚兄这个地守,不敢多有休顿。”
  “说来小弟倒是不知,这好好的,怎么就失火了呢?”贺兰叶拂了拂茶沫,嘴角噙着笑,状似好奇道。
  齐沼微微皱眉,欲要叹气:“……虽是辛密,但愚兄知道松临不是外人,其中缘由说与松临倒也无妨。”
  他顿了顿,低声压抑着:“松临该是知道,幽鹿苑往前一百里,就是西姜与大夏的边境。多年来,西姜频频扰我大夏边境,幽鹿城也时常发生些小灾小祸。却不料西姜见乌可与我大夏开了战事,动了心思,居然乘夜率兵前来点火烧城,更是活生生将陛下钦赐与我的一千士兵,烧死其中。”
  他说着似乎难掩痛苦,抬手捂脸,无不难受道:“我知晓这个消息,火势满天,已然无力回转,拼命救火想要救出我大夏百姓,却不料……却不料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等来一个好消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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