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节(2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腾空杀出的小皇子秦王,让宋皇后感到了重重危机,也把太子再次打回了从前二皇子在时的那路惶惶不安中。
  俞相府邸,园子深处那间小书房内,雷先生正一边神情悠闲的点茶,一边陪眼圈微黑,正心神不宁的太子说话。
  “……相公昨天歇息的时候都过了三更天了,四更刚过就起来上朝,散了朝一直忙到日落,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实在撑不住,太子爷来时,相公刚刚歇下,还吩咐了任谁来也不许打扰,没想到太子爷就来了,这一下,不许打扰也得打扰了。”雷先生语调轻松随意,边说边呵呵笑两声。
  “是啊,”太子不停的瞟着门口,“相公是该好好歇歇了……孤是说,相公为了江山社稷,实在太辛苦了,这会儿还早,孤也没什么急事,先让相公歇一会儿,孤略等一等也无妨,无妨!和先生说说,也是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太子爷过奖了,太子爷,请茶。”雷先生语笑谦和,将刚点好的茶推给太子,太子心不在焉的嗯呵了两声,既没看,也没端那杯茶。
  “殿下来了,老夫多有失礼。”门帘掀起,俞相公一身宽大舒适的道袍,神情疲惫非常,一脚踏进来,冲太子拱了拱手,语气清淡的道着歉意。
  “是孤来的不巧,”太子见俞相公进来,眼里顿时有了神采,“相公辛苦了。孤不请自来,没想到相公已经歇下,是孤扰了相公了。”
  “不敢当,殿下请安坐。”俞相公抬手往下虚按了按,示意长坐而起的太子,又冲雷先生道:“先生点杯浓茶给我,老了,不中用了。”
  “相公春秋正盛,哪里老了。”太子看着一坐上炕,就疲惫的靠在大引枕上的俞相公,有些讪讪,倒不是因为俞相公累了一整天,又上了年纪,刚歇下就被他叫起,有什么不好意思,而是因为俞相公的态度过于冷淡,让他十分尴尬。
  “殿下突然驾临,是出什么事了?”俞相公接过雷先生递上的茶,欣赏着茶面上那支正慢慢变化的花枝,问太子话,却并不看他。
  “没出什么事……相公目光如炬,确是……相公肯定不知道吧?这几天,阿爹天天让人将小四抱到勤政殿,一呆就是大半天一天,听说,阿爹还说,让小四自小就说着听政。”太子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一个字比一个字愤恨。
  “秦王连话都不会说,听不听政也就是句笑话儿,殿下何必在意。”俞相公眼底猛的一沉,话却显的满不在乎。
  “现在不能听政,以后就能听了!相公,阿爹这是什么意思?去了一个老二,又拎出来一个老四,他就这么厌憎孤?相公,你说怎么办?孤该怎么办?”说到最后,太子几乎带出了哭腔。
  雷先生皱着眉头,厌恶的斜着太子,俞相公额头青筋跳了几跳,深吸了口气,“殿下稍安勿躁,秦王还小,官家偏疼点也是人之常情,殿下万不可自疑疑人,殿下是国之储君,当时刻想着为君分忧,燕王爷从年前病到现在,一直不见好转,他原领了安抚京城灾民的差使,这才是大事,殿下该为京城百姓着想,把这安抚灾民的事儿接着做好才是。”
  “一群贱民,安抚他们有什么用?相公,孤如今这样,可谓危机重重,相公不能一直袖手啊!”太子急了。
  第324章 旧事重演
  雷先生被太子的愚蠢闷的差点吐出一口老血,俞相公一口气闷住,忍不住用力捶了几下胸口,深吸了口气,太子的蠢,每次都让他有新的认知。
  “我何曾袖手过?老夫为了殿下,操劳的几乎油尽灯干,原来搁殿下眼里,竟是一直袖手?”俞相公厉声质问,太子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孤不是那个意思,孤也就是说话急,一时说脱了口,相公何必计较?相公既没袖手,那赶紧给孤想想办法啊!就算不替孤着想,相公您也得替太子妃想想吧?她可是您嫡亲的女儿!”
  太子眼巴巴的看着俞相公,自以为这几句话妥当之极,必能打动俞相公,俞相公却差点被这几句气的一口气上不来憋死过去。
  “相公只看个长远吧,”雷先生气极倒笑了,忙劝俞相公道:“太子爷的为人,这么些年,相公还不是清楚明白得很,以大事为重。”
  “先生说的极是!”俞相公长长吸了口气,他不能跟这个蠢货计较,“我让你去安抚灾民,不就告诉你该做什么了?年前,燕王得了那好大名声,哪儿来的?不就是从这安抚灾民上来的?小民无知,眼睛看到谁,从谁手里接的东西,谁就是好人、就是圣人!口碑相传,这就是民心!你统总管着赈灾的差使,这事就不必再去烦扰官家,你自己作了主,官家也只能夸你不辞辛苦、勤劳为民,别的事,自有老夫,从明儿起,殿下就只管在京城各处安抚受灾百姓。”
  “原来是这样!你一说孤就明白了,先前你没说清楚,孤知道了!”太子顿时眉飞色舞。
  “还有件事得提醒殿下一句,”见雷先生使了个眼风,俞相公顿时明白,又提醒道:“那位李氏,殿下还是要宽厚些,多施些恩,若她能给殿下生个儿子出来,那就又是一大优势,皇家一向子嗣艰难,这你知道,再说,她到底姓李,李思清如今头角日渐峥嵘,不可小视,还有端木华,听说李氏进宫前和端木华的夫人来往频繁,后宫和朝廷从来都是一体,殿下后宫祥和,朝廷自然也祥和。”
  “相公该好好跟俞氏说说这样的话!”听俞相公这么说,太子顿时觉得满腹牢骚,“孤正要跟相公说这事,孤把后宫交到俞氏手里,她没帮过孤,净给孤惹祸!李氏肚子里这孩子,孤跟她说过了,孩子好,她就好,若孩子有点什么不好,她也不用活了!孤这话难道有什么不对?她竟当着孤的面掉脸子!她连君臣大礼都忘了!相公不提孤差点忘了,相公得好好教训教训俞氏!养不教,父之过!”
  雷先生听的差点目瞪口呆,俞相公气极反笑,“好好好!殿下的教训老夫记下了,老夫的女儿,老夫自然会教训,且请殿下放心。”
  “那就好,孤走了,明天一早,孤就去安抚那些灾民。”这收拢民心的主意很得太子的欢心,太子苍惶而来,志得意满施施然而回。
  雷先生持着腿疾,不过直起上身,颌首相送,俞相公被太子气狠了,看着他走,动都没动,不但没动,还不耐烦的挥着一只手,那意思明白得很:赶紧走吧!烦你呢!
  看着太子出了门,雷先生悠悠叹了口气,“从前总觉得没有虚度的光阴,至不济也能让人沉淀成熟。现在……”雷先生拖长声音,一脸讥笑,“还真有年纪都找到狗身上的!”
  “朽木不可雕也!也好!”俞相公咬牙切齿,“不过拿他做个一时的幌子,等他登了大位,等他有了儿子,老夫立时就废了他,扶个奶娃娃为帝,也好尽情一展你我心中抱负!”
  “此言大善!”雷先生抚掌赞赏,“官家命不久矣!与其便宜别人挟天子以令诸侯,不如相公来做了。”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