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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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霍珩的烧退了。
  对于霍珩将自己对他的怜惜和纵容,故意曲解成了变相的鼓励这件事儿,花眠已经不想计较了。她在床上一直睡到了晌午,也没有起来。而那个可恶的、让人恨得牙痒的男人,却在第二日生龙活虎之后,告诉她,退烧不是因为那个庸医开的药,而是她让他发了一身汗,于是好了。
  他坚持要彻底地“药到病除”,于是本该在十五抵达长安的,硬生生被他在床上耗了两日。
  两日!
  这中间她几乎都没下过客栈那张专门为夫妇准备的大床。
  花眠的腰肢快要折断了,还是后来告诉他自己的腿又开始隐隐作痛了,霍珩惶惶之下,终于,消停了。
  于是她从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自救出来,和霍珩重新踏上了归程。
  花眠冒着飞雪走回寝房。
  屋内静谧一片,只余浅浅的呼吸声,想来他真的很听话,就在榻上歇去了。他这几日烧是退了,可总有些咳嗽,一直没有好,花眠怕他身体吃不消,才催他赶紧回长安来休养。
  但没有想到,等到她的跫音足以盖住窗外的风雪簌簌时,床上盖着三床大棉被的男人,忽然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吓了花眠大跳,跟着他就跪坐起来,眼眸一闪一闪的,等她平复下呼吸走过去时,他就张开了手臂将她一把抱住,把她床上拐带。
  “霍珩!”
  花眠拼命推着身上的这颗大脑袋,气极了。他委委屈屈地抱着她,也不动,就安静地抱着,“眠眠,我不会动的。”
  她侧过脸,他的面颊已近在咫尺,朝她又贴了过来,与她耳鬓厮磨,无比缠绵。
  “我知道我之前太……你受了点儿伤,我就是想看看。”
  花眠脸颊大红,推他,“看什么看,你不许看。”
  霍珩轻哼了一声,“可你又看不着,自己上药不便。”
  花眠被他越说越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霍珩在她身上讨了点福利之后,立马乖乖不动了,而是问道:“我娘又跟你说什么了?要是不好的,你不要听。”他顿了顿,“你和我娘住一起不愉快,那咱们便搬出去。舅舅之前就跟我提过,说我到了年纪可以自己建府了,这次冠礼之后,我就去讨一套宅子来,以后就我们俩。”
  他说着说着,又将花眠的绿鬓挼搓了番,将她的耳边的碎发撩过去,嗓音轻轻的,胸腔直震。
  花眠摇了摇头,“恰恰相反,婆母没说不好的话,反而对我道歉了,我身上这套锦衣还是她亲自托人置备的,长安这边没有我的冬衣,回来之再去做合身的至少也要两三日,她却一早就给我备下了。”
  霍珩看了眼,颔首道:“不管怎样,我都听你的。”
  他想了想,又郑重地点了下头。
  花眠一笑,“好啊,我的意思是——”她垂面,轻吻了吻他的眼皮,香雾幽微,飘入了霍珩鼻中,“你不要拘了自己,做你自己,过你想要过的日子。”
  “眠眠。”
  他一愣。
  是他所想的那个意思么?他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
  回长安,过这无波无澜安逸闲人的一生,他排斥也不能甘心。但从意识到,自己已喜欢上花眠,并极有可能与她共度余生之后,他就不得不考虑,自己朝不保夕,在西北晒太阳啃沙子,明天与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何以给她幸福?所以他受了皇帝舅舅给的闲职,咬咬牙,决意将心头的剑戟折去,断了戍守的念头。
  他从没有想过未来的夫人会理解他那些充满了危险和不可知的想法。但花眠轻轻一语,却让他动容了,可以?真的可以?
  他将自己的头抬起来,与面前笑容柔软而明媚的女孩儿对视片刻,她抱着他的肩,又是一吻落在了他的鼻尖,他的皮肤感到阵细微的战栗。
  “霍珩,我为什么喜欢你,你没弄明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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