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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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出的话如同泼出的水,再无转圜之机,即便宁玉芜再是不痛快,除了忍耐之外,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即是比试,就不能没有彩头,周家数代人专注于调香,手中还有一绝品香器,不知周老先生愿不愿意将宣炉拿出来?若周小姐输了,便将宣炉交给妾身;若妾身输了,鎏金博山炉便会易主,此炉不比宣炉差,可好?”
  调香世家虽没有万贯家财,但家族中传承百年的香器却不在少数,原家虽已败落,鎏金博山炉却无比珍贵。
  相传博山为东海仙山,炉盖上雕刻着层峦叠嶂,每当焚香时,青烟袅袅,如云似雾,仿佛置身于仙境,此等香器,对爱香之人来说,无异于天下难寻的至宝,原涵竟然舍得将博山炉拿出来,当真出人意料。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若周家不舍得宣炉,拒绝此事,便是露了怯,自认技不如人。周父虽性情宽和,却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原涵话中的深意,稍一思索,就点头应了。
  见状,原涵抿唇一笑,缓步走到正中,指着楼上雅间儿的方向道,“昨日妾身特地去了城郊,将两位婆婆请到了雅间儿中,她二人的病症委实严重,此刻连床都下不了,但凡香药有些效果,一眼便能看出来。”
  边说原涵边往楼上走,这会儿周清的心绪早已恢复如常,丝毫未曾犹豫便跟了上去。
  厅堂中的宾客本来就是为了看热闹的,现下的比试虽然不是调香,却尤为新奇,以香药来给一对双生的老妪治病,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听说。除去面色阴沉的宁家人,余下众人倒是来了兴致,纷纷移步到楼上。
  一踏入房中,鼻前便涌入了阵阵苦涩的药味儿。周清微微皱眉,走到原涵身边,就见到墙根处摆着两张床榻,两名老妪躺在上面,她二人五官全然一致,就连身形也没有任何差别,若非穿着的衣裳颜色不同,恐怕当真无法区分。
  “我初进京时,两位婆婆的身体还不至于如此衰败,哪想到分别了不到两年,再回去拜访,她二人已经病榻缠绵,根本无法起身。桂婆婆与兰婆婆的症状并没有太大差别,周小姐先选吧,借此机会,也能给她二人治治病。”
  能调养身体的香料都价值不菲,普通百姓根本用不起香药,而见效快的虎狼之药又太过伤身,病症拖着拖着,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不少宾客来到雅间儿门口,还没等进来,就被那股浓郁的药味儿冲了回去,捂着鼻子不愿往前走。
  谢崇站在人群中,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黑眸中露出丝丝柔和。见此情景,宁玉芜整颗心仿佛被浸到酸水中,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和离过、还生了孩子的妇人,出身商户,无才无德,究竟哪里比她好?能让堂堂的指挥使如此在意。
  周清并不懂医术,只看面色,兰桂两位婆婆的确没有任何区别,她们双目紧闭,嘴唇微张,费力的喘息着,面颊身躯都浮肿的厉害,怕是下焦失调最为严重。
  “我选兰婆婆。”
  听到这话,原涵神情柔和,轻笑着开口,“周小姐,三日的功夫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还请你多费些心思,好好照顾兰婆婆。香料能养身养性,你浸淫香道这么多年,应该也悟透了个中精髓,相信绝不会让妾身失望。”
  周清缓缓颔首,她活了两辈子,自然清楚人的性命有多重要。来聚仙楼之前,她只以为这是一场普通的比试,只看调香的手艺是否娴熟,香料的品相是否完满......但此时此刻,牵扯到了这两位婆婆,万不能有丝毫轻慢,就算她输掉了宣炉,也不能害人性命。
  第64章 谋划(修改版)
  聚仙楼是京城中最大的酒楼, 光是雅间儿就有不少,周清选定了兰婆婆后,原涵并未多言,缓步往外走,冲着齐王福了福身,轻声道,“还请齐王殿下入内瞧上一眼, 两位婆婆的症状并无太大的差异, 三日之后, 妾身与周小姐的技艺究竟孰高孰低,自见分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齐王自然不会拒绝。只见他微微颔首,迈步进了房中,成郡王与昭禾郡主紧随其后, 几人仔细端量着兰桂两位婆婆的面色, 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所有人都无异议,比试便是公平的。”原涵幽幽说道。
  瞥见她平静无波的神情,齐王眼中隐隐透着几分不耐,薄唇紧抿, 快步离开了雅间儿。宁玉芜对男人有几分了解,见他面色不虞,心里咯噔一声, 也顾不上什么比试了, 赶忙跟了上去。
  聚仙楼的老板老早就收了宁家的好处, 他只是商户,根本开罪不起堂堂的户部尚书,态度自然殷勤的很,派伙计将房间收拾好,安置兰婆婆与周清。
  以香药养身,必须天长日久才能看见效果,三日已经算是最短的期限了,不到时候,留在聚仙楼中也没有任何用处。厅堂中的客人大多对调香有几分了解,虽感兴趣,却也不会在此处擎等着,很快便如潮水般纷纷离开,只剩下寥寥几人还留在原地。
  昭禾拉着周清的手,压低了声音安慰,“原涵虽通晓医理,但她调香的技艺却远不如你,清儿莫要挂怀。”
  “郡主放心,我会尽心竭力的调理兰婆婆的身体,绝不会让你失望。”边说着,周清边瞥了一眼周良玉,发现哥哥耳根泛红,木愣愣站在原地,明显有些手足无措。想起哥哥对郡主的心思,她暗暗摇头,也不知结果如何,究竟是好是坏。
  昭禾走后,周家人又上前围着她,周父苦口婆心的提点,生怕女儿一时疏忽,耽搁了兰婆婆的病情,与人命相比,宣炉跟名声都是外物,倒也没那么重要了。
  周清轻轻点头,将父亲的叮咛牢牢记在心中。交谈时,她扫视一周,并没有发现谢崇的身影。正如哥哥所言,镇抚司事务繁杂,指挥使能抽空来这一趟,已经不容易了,哪还会继续耽搁时间?
  心里虽这么想,她神色仍有些黯淡,将家人送出了酒楼,刚走回雅间门口,便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艳丽面容上带着明显的吃惊之色,周清伸手扶着门板,低声问,“指挥使不是走了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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