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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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的水、绿的叶,红的花、白地裙。
  嬉闹中被弄湿衣衫,轻薄的夏裙立刻更加透明,配着挽起衣袖露出的藕臂、稍嫌凌乱是以看得分明的脖颈锁骨,真是一幅人间美景。
  章和帝半躺在美人榻上,顺着歌声轻敲自己支起的膝盖,咬一口青青送上的葡萄,实在很惬意。只是这一双玉手确实诱人,每每忍不住连着手指一起咬下,让青青十分羞恼,轻捶慢嗔。
  忽然,一个小太监匆匆而来,对汀外伺候的岐山耳语几句,岐山脸色大变,犹豫片刻,还是对程元珍说了声,进了水榭。
  青青一抬头就注意到岐山脸色不对,微颦眉,惹得章和帝不赞成的注目。
  见岐山似有为难,青青皱眉更紧,沉声道:“直言!”
  岐山悄悄叹气,跪下回禀:“万岁爷、玉德妃娘娘容禀!今儿晋王殿下到了曲家,见过曲员外之后,听封夫人身体不适,不好见人,便门外问礼不提。可之后却不小心听到下人嚼舌头,说什么……说什么……”
  青青听得着急,章和帝自然心疼,拍着她的背骂道:“你这杀才,还不快说!”
  岐山无法,只好略修饰了番,道:“说是夫人……夫人的病不大好,吏部尚书府上频频上门,是要给老爷,恐怕是要再帮老爷说一位世家大族的贵女……”
  青青大怒,眼眶微红。
  吏部尚书就是曲家嫡支那边。曲晖任大行台尚书令,自然不可能像之前的曲明一样死占着位子。曲明去世,他就没有请丁忧,而是直接自觉地上了折子,乞骸骨,辞了官。从二品的尚书右仆射,同样年过七旬的曲曦自然紧跟而上。可惜,当时皇帝已经很不待见曲家嫡支,即使是这样有死人的面子的情况下,也不曾赏赐什么虚衔。之后,曲家男人夺情复起,皇帝也没做特别的表示,作为曲家新一代家长,曲直,经过这两年的年关评定,才刚刚升到正三品吏部尚书。
  这倒是和曲青青没上他们家门前,一样一样的了。
  现在,时移世易,他们自然不会有当年的傲气,向曲平示好,也是理所当然的。
  岐山继续道:“晋王殿下常听娘娘说起封夫人,又毕竟年幼,乍一听闻,自然忍不住,立刻就要求,看望封夫人。跟随的人不敢让晋王过了病气,又不能劝住,现在很是慌乱。”
  章和帝皱眉,问道:“现在呢?”
  岐山回道:“奶娘无法,只说让晋王稍待,着人进宫问过皇上和玉德妃娘娘再说。晋王现在就在曲家书房等着,倒是没再闹了,只是看起来很是坚持。”
  青青捏着手帕,突然跪地,对章和帝哭道:“青青受自幼母亲溺爱,若母亲身患有疾,却不能身旁侍奉……”
  章和帝也少见曲青青哭成这样——一般装哭撒娇或者故作坚强默默流泪比较多,仪式也有些慌了手脚,哄又哄不住,只好道:“这样,先派太医去看诊,若太医说无碍,你便放心,略等一月,朕稍做准备,让你归宁省亲如何?或者……但也必须太医同意,不会过了病气,朕便让你简行出宫,侍疾一月。”
  青青难以置信地抬头,喃喃道:“皇上……启郎,我,不曾想你竟是如此……”
  章和帝见青青感动得不能自己,心里叹气,谁让朕就是忍不得你这个女人伤心一点点呢!
  使了个眼色,程元珍心领神会,立刻去太医院传旨,也要着人安排娘娘出宫一事。
  青青又对程元珍道:“公公且慢,若太医说无碍,且让任儿探望一二。他虽是皇子,却也是人子,不可废礼,也不能无情。”
  程元珍看向皇帝,见章和帝点头,便对玉德妃说了声放心,快步走了。
  见青青神色不定,章和帝心疼万分,挥挥手让陈才人等众女退下,自己搂着青青半百安慰起来。青青对皇帝的恩德十分感念,虽心中悲痛,眼神行为里却透出几分从来没有过的,别样的亲昵。
  章和帝自然满意。
  章和二十年七月,玉德妃生母病重。章和帝宠爱玉德妃,不忍其担忧悲痛,体恤其一片孝心,特准玉德妃省亲一事。太后闻言,道天家虽是富贵已极,但后妃们却缺于人伦,每一思之,实在可怜可叹。今有感于玉德妃一事,想到后妃众人无不抛离父母音容,不能遂天伦之愿,实有伤天和。纵然诰命等可以上请内廷,入宫拜见,但宫闱之中,规矩重重,实在不能畅抒胸怀,甚至不能抱头一哭,也是违背人情。
  于是,太后慈谕,准椒房贵戚若于京城内有重宇别院者,旦请旨皇帝,或能略尽骨肉私情。
  皇上听太后慈教,怀想东太后离情,亦感同身受,是日传旨天下,又作《感怀赋》,抒孝慈之情。文人骚客读之,皆言其言词质朴,情感真挚,无数人跟风而作,一时间大汤境内,处处“谈孝”。
  本来对曲青青能够出宫看望父母一事,后宫朝堂都是又羡又妒,甚至许多人准备弹劾。但太后一挥手,不说多感念玉德妃——毕竟上头两座大山这样疼爱,也是让人嫉妒。但是因玉德妃忧心老母,时间上比较匆忙,只一月两方准备,行仪必定简陋。但是其他妃嫔,却大可以好好准备,大兴土木,极尽奢华之能事。到时候不仅可以一叙骨肉之情,更能彰显财富权贵,其风光之处,自然会将玉德妃比得毫无光彩。
  也是得意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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