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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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便是要在这里等死了么。
  摔下来的时候太过忽然,连她的细木杖子都丢得不见了。如此,抬眼是黑,低头也是一片混沌,堪堪是一条直往孟婆庄的路摆在她面前。
  便是要如此坐在这里,坐到死了么?
  林烟开始自查身子的伤势,背部必是有几道被山石划破的极大的口子,疼得她冷汗涔涔。可幸的是,双足依旧能动,脚腕子处虽然有些酸痛,其实不过是小伤。
  如此,她勉力再次站起身子,摸索自己身边可有木棍子之类可以用来探路的东西。
  摸出约莫半丈远,林烟冻得通红骇人的手忽的触碰了一段冰凉的铁物。将她吓得退后几步的还有其间胡乱踢动的某些东西。
  待上了半晌,那乱踢的脚算是歇了下去。她依旧是惊慌的,再次出手去摸那物,冰冷的铁器之上有尖尖的锯齿,夹住的方才踢腿蹦跶的东西……
  林烟脑中一个激灵,闪过了几物几事,露出了惊诧的笑意。
  镇子里的乡亲,因着地域气候,作活亦是因地制宜根据时节来制的。山源道春日来得比里头的城镇晚上一些,因此晚春时节方才播种,稻子种上一季便就结束了。
  冬日算是分走了三分之一个四季,来得早去得迟。山源道的人总得生存才是,这便想到了打猎取物的生存之法。大半个镇子的男子皆是兼着猎户的活计。
  上山放野夹便是方法之一。
  黎国的铁器怪不便宜的,这野夹子上扣上了铁片子,更是容易抓捕到猎物。铁片子扣进猎物的脚踝处,夹上便再不容易脱下来。中招的猎物,多是跑上几步便不行了,好寻的很。
  上天待她还算不错了,四面楚歌的地方还给予一头山羊给她。
  林烟憨气的笑了一会子,偏偏又是想起了家中药庐那一位不饶人的男人来。
  山羊肉比起红薯之类的吃食,算是珍馐美食了。若是能带回去…他总不可再嫌弃什么了罢。
  山羊肉最是温热,且不会影响伤口愈合,伤筋动骨之人除了医药,食补也是需要注重食补的。如此,林烟生出一心,欲将这一头不算小的山羊从这山坳里背回药庐里去。
  一路过来,因着不方便的眼睛,她花了好几个时辰探路做记号,此时的天几近漆黑。
  这不知这可否算作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瞎子哪里需要什么光亮行路,白日和夜里有何什么区别。
  硬生生的一脚一脚踏去还是一样的惧怕骇人。
  ……
  索性她摸索的半丈路不远,扯了山羊的伤腿,卯足了力气朝来时的路拖了几步。停下了又是一阵的粗喘,背上的伤还是新的,皮肉伤虽不碍命,却是难忍的疼痛。
  连着喉头紧紧的酸涩,逼着她连着咽下几口口水。
  一个下午过来,滴水未进。此前饮下的红薯粥早早消化的一干二净了,她腹中直绞,发出咕噜的几声响动。
  唯有先将东西放下,着手去寻可探路的木棍来用。
  林烟埋头寻着,身子满身是汗,混着淤泥裹在一处。若有不明之人远远瞧着,怕是真要吓得背过气去。山间鬼魅,泥裹周身,贴着地双手摸索发出沙沙之声,正如民间谣传的一样奇异惊悚。
  那木杖子子,林烟用了近四年。钟叔某日上山特意给她择的好材料,带回镇子上替她磨的。小手一碰上木杖,她就知晓了是自己原有的那一根杖子。
  木杖子落在这处地方,想来她前头掉落的地方离不开方圆一丈之地。
  这般,也是好找了。
  月亮出来,周遭比起前头时候更冷了些。林烟鼻尖的淡霜结起,发丝鬓角也都沾上霜水,口中哈气绵绵。
  她冻得发颤,执了木杖子快快回头。也是顾不得背上的纵横颇深的伤口,一把可同捕猎的野夹子一道儿将山羊扛在背上,往来时方向回转。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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