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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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瑎站在药庐檐下,自家大哥生前留下在信中的话,这便潮水般暗涌而来:“再如何不学无术,也不可害人性命……”当初他是应下的这话,跪在祖宗祠堂前,对着大哥的灵柩起的誓言。
  原以为那小瞎子午时总该回来了,不曾想自己一觉睡到了晚上,小瞎子也还是连人影子也瞧不见。
  “本就眼睛瞎了,还出去胡乱跑些什么呢。”詹瑎忧心着,口中喃喃着一句。
  此前自己同林烟抱怨的那些话詹瑎实际也记得十分清楚。那也不过是他在家中一贯的语气语调,数落下人时都是这般。
  将军府里出来了,还是没能克制一二,说话口无遮拦,这回可真是后悔也没处去说道的。
  人家似乎很久没有欠他什么,他暂居于小瞎子这里,用她的药,吃她的粮……这时候还将人逼走了算作怎么回事……
  腹部的伤口倒没有早上那样疼痛了。詹瑎轻按住伤处,思量道:“她若是天亮还未有回来,便是得出去先将人找回来。”起码得保证人家小姑娘平安才是。
  至于自己的伤,还可撑着走上一段路,出去寻寻是可的。
  ……
  詹瑎如此设想,不到两刻钟的时间,门口甚为拖沓虚浮的脚步声慢慢传进内屋。
  他自不会有林烟那般日日闭门遮住窗子以保平安的领悟,人自顾着进去理了自己随身的铁甲盔帽,大门也便大大的敞开在那儿。
  林烟已是累极,周身的气力早早就在山坳里耗尽了。
  寒冬腊月里的天儿,山间入夜是几般的寒冷,想想便知。入夜霜花易结,白白一片,点点撒在万物表面儿上。山间地上原就是湿漉漉的淤泥居多,林烟这样一步一步摸索着回来,双足的粗布鞋子亦是裹上了满满一层的淤泥,既重且湿。
  知晓自己此时疲态尴尬,林烟在离自家药庐不远处便将背上那头山羊放了下来。
  背上的伤处算作是得了救赎,甩去了极疼的压迫,暴露在寒气重渐渐然疼痛的感觉也麻木了不少。
  她再等不了旁的,扯了山羊的一只后脚往家中拖去……直至触到药庐大门的门框,无有注意便跌坐在了不高的门槛之上。
  林烟这就已知了家中的近态,愣了半晌的神思。
  药庐的大门怎会大开……屋里的男子为何会起来开这处的大门。
  自己临走时同他说的,分明是明天一早的期限,她已经是赶着回转了。结果却如此番情态?他竟是已经提前走了么?
  人都走了,自己又是何苦紧赶着回来呢……思绪恍惚之间,一根崩紧的弦儿发出急促的一声响动,在她脑中一瞬断了!而后哪还有气力支撑着走进去,处置自己的受伤处。
  松开了手掌中山羊的腿,倒头朝身后重重跌了下去!
  ……
  詹瑎那厢正理好铁甲盔帽,正欲走到后间将这些个东西藏好,再行出门。却不曾想,外间的动静大的吓人,重物重重敲击门房的声音即刻让他惊觉。
  眼咕噜在眼眶里一转,转身弃了手上的物什疾步朝外头走去,紧着前去查看。
  转了几步矮墙,瞧见门前之景的第一眼,詹瑎顿足之外,脑袋竟也空白了一片。
  “你…你怎么了?”
  出去一趟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林烟晕在地上,身子紧贴着满是尘土的地面,十足的狼狈显惨。詹瑎站的这个角度望过去,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背上的伤痕。
  三四道颇深的伤痕满布她整个后背,深色的血痕,外翻的皮肉,饶是詹瑎这般上过战场的见了,也是颤心。也是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口,他几个大步迈过去,将人扶起。
  视线余光之处,黑灰色的山羊皮毛入了他的眼。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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