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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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等白昼苏醒,又像等夜阑无尽。
  谢冷雨听过她的事:她出生在一个小山坳,父亲在她十二岁时交通事故离世。她刚六年级,她母亲忙着改嫁天天见不到人,于是一个只有六十多斤的女孩子拖拉着她父亲的尸体放在板车上,绳子系在腰间拉着车走了五公里山路,跑到山上自己挖坑自己埋。
  无依无靠,凭自己扛够了苦上的重点大学。
  这些都是谢志高说给他当正面例子训教的。谢志高说:夏月吃得苦,六岁就从不哭了。不为苦而悲,是他见过最坚强的孩子。
  夏月的坚强把她的理性培养得格外重要,她的情感就像手肘上的死皮,用命掐才会有点触动,除徐榭外,他没见她用心给其他人。她对他说过:除了理性之外,她绝不仰仗任何东西。
  谢冷雨走到她面前。“这两年你做的什么工作?”
  所以她怎会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妈沦落到此?
  她回头。“一个小职员。”
  “不是研究生吗?”他皱眉。“就为了她去做这个?”
  夏月缓缓走下窗台,低着头穿拖鞋。“谢冷雨,如果。”
  迟钝地抬眼。“我没欠别人钱…”
  他一下严肃地看着她。眼神沉到饱含夜色,每眨一下就淌出一点阴翳。
  “夏月,你要是敢骗我。”
  话止威犹,这次他每个字都分外认真。再不是用男人宽容女人的口吻威胁她,这次的话是当真作数的。
  “那现在就给我滚。”
  谢冷雨想得很简单:她要是比他过得好两人就永远别有一点交际。她不爱他,要骗他过得不好也只有一种可能,她了解他的自尊心在她面前有多强,所以准备以退为进,看在过去谢家对她的照顾上可怜他、怜悯他、施舍他。如果真是这样他宁愿去死。
  夏月久久不回他,只用目光把他看穿。
  然后她低着脸略过他。“我也希望是如果。”
  “她得了病去打牌,债主通过她找上我。骚扰电话泼油漆夜里敲门上班被劫。报警抓了一个另一个又来,有次下班差点被强。”
  她坐到床边。“每天都担心会被奸杀,活成这样比来卖差了多少?”
  谢冷雨:“你前男友不管?”
  “他只管自己。”
  他眉心一皱。“宁愿坐牢也要干?”
  “有的看不起钱,有的钱是命。”
  她想了想,又说:“命比钱还便宜的时候,就什么都敢做了。”
  谢冷雨望着窗,沉寂一会儿。
  他自言自语说:也是。命都不当命了,有什么不敢做呢?
  “谢冷雨。”她唤他名字。“你给了我十万。”
  夏月远远问他:
  “剩下的四十万你要怎么挣?”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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