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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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未想到。”净霖紧皱眉头,指捏眉心,“刘承德身为督察御史,能够借职责之便出入京都内外,他又深得这二人信任,若能通消息,只能是他了。”
  “不错,只能是他。”千钰说,“天嘉十一年的消息皆由刘承德传递,局势随之变得越来越紧张,朝中已有人锋芒直指左郎,左家于京中的处境越发艰难。案子推进迫在眉睫,僵持不过数月,刘承德奉命去往东乡巡查,他再次与楚纶碰头。然而就是这一次,他做了一件事。”
  “何事?”
  千钰撑身而起,在桌前倒了杯茶,端起时对净霖抬了抬,说:“刘承德送了楚纶一支笔。”
  净霖心中陡然一沉,他面色不变,说:“一支笔?”
  “正是那只笔妖带来了变数。”千钰仰头一饮而尽,“我虽未曾探查过楚纶的命谱,却对左郎的命谱心中有数。按照命谱,左郎十二年当中状元,十七年皇帝暴毙身亡,新帝三年左郎会彻查这些案子,中渡各地一个都逃不掉!东乡、西途、群北,南下,但凡参与此案的大小官员全部陈列大理寺。朝野肃清,旧案昭雪,左郎因此登顶内阁,一世坦荡!这其中根本没有楚纶,也不该有楚纶,可刘承德偏偏在紧要时送了楚纶这支笔。”千钰眼底恨色,“这支笔篡改命谱,搅乱凡人生途,致使左郎蒙冤入狱,遭受那百般折磨!”
  “这支笔。”净霖隐约有更大的猜测,这使得他一直笃定的想法再次被推翻,乱成麻团。他沉眉说,“你怎知道这支笔有篡改命谱之能?”
  “我不知道。”千钰扶桌俯身,狐狸眼神毒辣,“我若知道,我必先杀了刘承德,再折了这支笔。正是因为我不知道,才任由他落入楚纶之手。我后来再入黄泉,发现命谱经人翻动,改得面目全非。这天底下能有这等特殊之能的笔,唯独颐宁贤者的而已!可是多奇怪!颐宁贤者便半分不知晓吗?他将这支笔掷落中渡——难道九天境中的诸神已经沦落到参与人事,为虎作伥么?!”
  净霖说:“颐宁为人刚直,此事许有曲折。”
  “我不信。”千钰一字一字地说,“这天底下的神佛妖魔,我全都不信。我只信我的眼,若是他们皆参与其中,即便是颐宁贤者,甚至是九天君神,我都会一一列清,让他们挨个给左郎偿命。”
  净霖手指半遮住狭长的眼,他盯着千钰,说:“你若有此等本事,左清昼便不会死在狱中。”
  千钰唇间泛红,他呼吸急促,指间紧绷。
  “你私与凡人结缘,再滥杀生灵,经由追魂狱或者分界司追捕,便是投入畜生道。只要再在你命谱上提几笔,别说做妖,就是当畜生都难保性命无恙。”净霖疲惫地闭目,过了半晌,才说,“你知我因何而来吗。”
  千钰别开头,涩声:“听闻是为了个铃铛。”
  “不过是托辞。”净霖说,“我为左清昼而来。”
  千钰当即退身,说:“你、你们……”
  净霖再睁眼时已一片冷清,他说:“实不相瞒,我们二人身负委托。左清昼的委托只有三个字,你若还能冷静,我便告诉你。”千钰看着净霖,净霖却翻起茶杯,话锋一转,“但你不能跟随我们二人继续查案。”
  “我不会放……”
  “左清昼尸身能置多久,一个月,一年?他已经死透了。”净霖冷酷道,“他会在你眼前腐烂消失,你连回魂的机会都没有。”
  “这与你何干!我自有法子。”
  “这与我无关。”净霖说,“只是与左清昼的委托有关。”
  “你骗我。”千钰盯着他,“左郎与我形影不离,他不会瞒着我做什么委托。”
  “就像你以为命谱万无一失。”净霖说道。
  千钰惊疑不定,说:“你若真心相助,为什么偏不许我查!”
  “我并非助你。”净霖说,“左清昼这具凡躯已经无用,你当务之急不在这里。即便我许你查,你也到此为止。你身为狐妖,本已越界,现下又追查这等事,除非你与华裳一样,还有命替。不过你狐尾已断,如今只会碍手碍脚坏我查案。我依左清昼的委托给你指条生路,葬了这具尸身,去黄泉离津口等个人。”
  “等谁?”
  净霖笑似非笑:“你此生会等谁。”
  千钰忽地张大眼,他拽住净霖的衣袖,急声:“鬼差拿了他的魂,我追去黄泉时已错时辰,他难道还没有投胎?”
  “鬼知道。”净霖从他手中拉出衣袖,说,“鬼差办事素来喜好偷懒,你等一等,兴许呢。”
  “你若是骗我,”千钰说,“你……”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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